当日,永安大捷之后,他们便讨论过是否该实行这样的政策,最后被刘善等人用昭烈帝以民为本的典故给否决了。
如今,姜维旧话重提,可见其好战之心犹存,但有机会,便要竭其所能地发动战争。
但转念一想,刘善也就明白了,姜维所擅长的,主要是战阵之事,至于朝中政事,以及国力民生,并不怎么擅长和在乎。
可以说,他与诸葛瞻,正是走了两个极端。
朝中极个别的人,听到姜维此话,面上闪过丝丝异彩。
比如鲁王刘永和太子刘璿,比如隐于群臣角落的尚书郎李密。
但是,更多的,面上神色却瞬间变得极为凝重,再无取得荆州的喜悦之情。
这时,散骑常侍樊建出列,道:陛下,大司马所言,臣以为可行。他孙吴先害我大汉镇军将军宗预,再袭杀大将军、录尚书阎宇,如此血债,当该用血来偿还。
说到最后,樊建已是咬牙切齿,甚是愤怒。
刘善对这樊建,也算比较了解。
这人是荆州人士,与宗预、阎宇都是好友,如今已年过六旬。
虽然才识不及宗预,但雅性过之。
现在宗预和阎宇都被孙吴害死,他这老友,定然十分愤怒吧。
孙吴与蜀汉,旧恨未消,而今又添新仇。
因此,不管怎么对付孙吴、对付孙吴的子民,好像都不过分。
樊建说完,朝堂之上,一时陷入了沉默。
沉默中,刘善将目光移向站在最前的鲁王。
见他双眼微闭,好似在打盹儿,脸上也无半点表情,嘴角噙出一丝冷笑,开口唤道:王弟。
鲁王闻言,身子并未有丝毫动作,好像真的睡着了。
他身旁的太子刘璿见这叔叔一动未动,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鲁王这才回过神来,睁开眼睛,一脸懵逼地四下望了望。
太子刘璿连忙给他打眼色,他才缓过劲来,望向刘善,却发现这皇兄正含笑盯着自己,不由混身一抖,颤声道:陛下ashash
刘善好似不觉,笑着问道:王弟许久不曾上朝议事,定然有许多见解。不知于此,可有什么想说的么?
鲁王甩了甩脑袋,疑惑道:陛下,臣弟觉得,各位臣工说的,好像都有几分道理,一切,还是陛下拿主意的好。
不得不说,这鲁王,藏的一手好拙。
他这话,说与不说,好像并无多少区别,也不得罪任何一人。
皮球,却是悄无声息地踢给了刘善。
刘善闻言,淡淡一笑,转而望向太子刘璿,道:璿儿,你身为一国储君,这大汉江山,以后都当由你来做主。现在,你觉得咱们对孙吴,该当采取何种策略?
刘璿本就神态甚恭,听到刘善的问话,脊背都快躬成了驼形,结结巴巴道:儿臣,儿臣以为,以为,大司马所言,有,有理,没有钱粮,咱们就去抢就去夺,以战,以战养战,打到,打到建邺,打到许都,打进长安和洛阳。
刘璿话落,朝堂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而满朝众人,神色也各不相同。
鲁王等人,正在暗自点头。
大司马众人,也眼望刘璿,似有所感。
但其余大部分臣子,却是微微摇头,暗自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