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一如既往,端着茶杯,慢慢啜饮,好像此间事,与他全无干系般。
而夏侯廪说完,终于正大光明地看向他。
而其余人的目光,也齐齐凝聚到他身上。
夏侯骏这时终于也道:军师,某觉得廪弟说得有理。这驱虎吞狼之策是你谋划,这趟北行,你确实是最合适人选。再说,军师高才,我等弟兄拍马难及,去了也未必能够取得理想效果。若有你亲自前往,定然会事半功倍。
夏侯骏说完,夏侯绩等人无不点头应是。
是啊,军师高才,我等远远不及。
这合纵联横之策,非军师亲往不可啊。
是啊是啊,非军师不可啊。
夏侯和听着众人的言论,终于也侧头看着钟会,温和笑着道:军师,您看?
钟会嘴角又习惯性地抽了抽。
都是你们逼的,我看?我看个毛呢。
被无数双眼睛看着,钟会若再端着架子,那就不是装逼,而是找揍了。
放下茶杯,缓缓起身,对众人环抱一拳,喃喃道:既然列位将军皆有此意,金某敢不陪夏侯廪将军走上一趟?
说罢,便挪步离案,向夏侯廪走去。
两人视线对望,脸上都是盈盈笑意。
如此情状,又让众人一脸诧异。
咋回事?以军师这种品行,居然连几句推辞的话都不讲?
我反对!
眼见钟会已行到夏侯廪面前,愣在当场的人群中,终于有人发出不同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那人,居然是向来心思缜密、谨言慎行的夏侯庄。
听到夏侯庄这话,不光是一众夏侯子侄愣了,就是夏侯和也眉头一皱,不知这侄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得已,夏侯和只能耐着性子开口问道:庄儿,你有何话说?
七叔,侄儿觉得,廪弟不宜北去。
夏侯庄扫了眼钟会和夏侯廪,又望了眼大兄夏侯骏,这才转身,对夏侯和道:刚刚廪弟说得极有道理,此次北去,形势复杂,干系重大,廪弟年轻气盛,少经世事,的确不宜北去。
哦?
夏侯和一脸迷惑地道:刚刚大家不是都同意了吗?
夏侯庄闻言,却摇摇头,续道:刚刚不知军师也愿意同去,但既有军师这等文武双全、谋略高才之人前去,咱们更得为他派个得力助手才是。
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夏侯廪这愣头青太嫩了,年轻识浅,难当大任。
不过,夏侯廪听了,脸上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任何不悦之色,更没有任何要争辩反驳的意思。
夏侯和委实不知夏侯庄为何突有此语,也不明白为何绕了半天,夏侯家的人没有确定,却将钟会给顶到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