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蜀汉皇宫长明如昼,但魏都洛阳,却是一片黑暗。
此刻的晋公府,灯火昏暗,安静非常。
平日里惯常嬉笑怒骂的奴仆丫鬟,这时人人肃穆,脸上满是忧色。
彼此见了,也都只能以眼神示意,不敢有半个字出口。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唯有府中密室,略有人声。
面色苍白的司马炎端坐主位,看着屋中最为忠心的贾充、羊祜、荀勖、裴秀,只长长叹了口气。
听到司马炎叹气,众人心头,更像压了一块千钧巨石,不知该如何打破这沉默。
几日前,他们闻听河内郡废帝曹芳似有反意,便急急派遣石苞、陈骞、何曾三员大将,各领一万兵马北上,意图自三面将河内郡给锁死。
可哪料到,叛军早在怀县、成皋、武德三地设伏。
三万大军,逃出性命者,十不存一。
而征北大将军何曾,更是命丧武德县,头颅被挂在城头。
更糟糕的是,三路大军几乎全军覆没,除了守卫都城的两万禁卫军,洛阳周边再无大军驻防。
夏侯和带着一万八千夏侯军,直接从河内郡杀奔洛阳而来。
而曹魏现在的另大都城长安,也因屯驻那里的老将安西大将军夏侯楙的反叛,而落入叛军之手。
废帝曹芳,在夏侯氏的拥护下,正准备从河内郡入主长安。
因为石苞、陈骞、何曾三路大军的彻底失败,形势便急转直下。
不仅河内郡反叛了,就是并州、冀州、雍州、幽州、凉州等地军马,也揭杆而起,积极响应。
短短几日,以黄河为界,曹魏北边近半疆土竖起了叛军旗帜。
可以说,司马炎现在牢牢掌控的司州,已经是抵在叛军最前沿的阵地了。
幸好,因为之前的淮南二叛,黄河以南各州郡,司马氏已全部调整为嫡系人手掌管。
因而,司马氏还有可调之兵,正在赶来勤王。
但即便司马氏还没有一败涂地,他们所面临的恶劣形势和严峻挑战,却是前所未有的。
唉ashash
年纪尚不到三十岁的司马炎,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司马氏有一天会被逼入如此绝境。
又长长叹了口气,终是无奈开口道:诸公,当前形势,可有破解之法啊?
羊祜、荀勖、裴秀几人,虽然向来以智计多端闻名于世,但听到司马炎此话,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
倒是散骑常侍贾充,犹豫再三,沉声道:晋公,各路勤王兵马正在加紧赶来,以某之见,不若将洛阳周边兵马全部收拢,依城而守,静待援军便可。
现在,夏侯军来势汹汹,似有一举攻破洛阳、底鼎天下的架势。
在贾充看来,洛阳作为汉魏京都,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即便在大军围困下,坚守个三年五载也不成问题。
只要洛阳不失,曹魏权柄依旧握在司马炎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