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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回府

两人略做交谈,田澜行事八面玲珑,该说的说不该的闭嘴。这事他抽手后丁点不沾,就怕给自己也招惹上麻烦,还劝温陆平:“贤弟,这事儿回府出了大麻烦,咱们没必要紧追不舍,给堵心,还是早些丢丢开。”

谢过田澜好心,温陆平回房,窗口扑棱棱落下只灰色小信鸽,鸽子嘟嘟嘟敲击窗棂,青年抱起小鸽取信纸,俊脸光影流金,黑眸酝酿逼人威压。

温七并阿洲跪到房门口,听见青年波澜不惊问话,嗓音沉凉:“可有话说?”

压抑迫人的气息散出,桌边坐着的男人眉目清寒坠霜,谪仙脸没沾染丁点烟火气,平静最是怕人。

“砰!”温七脑袋撞到青石地面,心沉入深渊:“小的知错。”

温陆平派温七和阿洲调查此事外,额外派出另外几波人顺着其他方向顺藤摸瓜,那些人查到的东西甚至比温七从正经路查到的更多。

“谁的主意?”温陆平漠然垂首,茶盖漫不经心拨动茶叶,雅致矜贵,处处透出贵公子的教养气度。

满室安静,疫一秒、两秒、三秒……

“公子,都是我干的,跟温七无关!”阿洲:“我一个人干的,温七开始不知道,后来……”

“呵。”冷笑四溢,茶盏砸落满地,漠然从容的面庞冷到骇人,温陆平没打算听解释,擦干净手:“你们不必跟着我了。”

“公子!”

温七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到石头上青紫滴血:“奴才错了,请公子给奴才戴罪立功的机会。”

“你们留在北陵城,继续追查案子。”青年远去的声音曼然冰冷:“何时找到凶手找到人了,就算戴罪立功。”

“是。”跪着很久没动,血顺着温七额头往下淌。

温陆平要求苛刻,却也给了他们选择。此案凶险,要么搏命去查,要么从此窝在北陵。

六神无主的阿洲想追去求情,温七大力拽得他踉跄摔倒:“或者,你想被公子直接发卖?”

“我……我只是担心公子。”阿洲愤懑颓丧:“公子从前不是这样的!”

自从有了白青衣,公子跟变了个人似的:“温七,公子想什么呢?他不能冲动啊,老夫人是长辈。”

温七无言,风吹动廊下风铃。

竹节碰撞声别有韵律,自然悦耳,却除不去心中烦闷。

“驾!”温陆平孤身往临安城赶,白衣白马丰神俊朗,跟一辆入城的马车刚好错过。

粉黛撩起车帘:“姑娘,咱们到北陵城了。”

懒懒倚靠软榻的粉裙姑娘天姿国色,美眸下晕着青黑,憔悴容色半分不减她的美貌,越发惹人怜爱:“我瞧着可还好?”

“姑娘貌美如花,奴婢都心动了呢。”孟佳姚白她一眼,思忖着待会如何与温陆平交流,好叫他知晓自己担忧得食不下咽,难以成眠,人都憔悴了。

想到这,孟佳姚又有些气,狠狠捏住粉黛:“上回我吃了那么多,你也不好生劝着!”

为伊消得人憔悴,瘦更有说服力。

姑娘眼尾那抹凌厉吓人,粉黛讷讷不敢言。主子做事,她这个当丫鬟得哪有资格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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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府

梧桐树落下细细碎碎焦黄落叶,或柔美或欢快的话声踏过花园,一路行向福寿堂。

静谧的高门大宅平静如昨,温老夫人有了想法立刻付诸行动,从娘家本家旁系里挑了三个容色上等的小姑娘,她花了不少心思□□,已经盘算了好几个法子把人在适当的时机送出去。

孟府结亲的当口不对头,此事不能太张扬,温老夫人想起田州来的那封书信,又气得心口疼。她年轻时就是个要强的,嫁给老太傅后过得一帆风顺。谁能料到晚年出了茬子,温府地位一落千丈,老太太难以接受。孟府来的信用词用语恰当得宜,只是稍稍压了温府一头。毕竟结亲不是结仇,分寸是世家大族最会拿捏的玩意,刚好踩在你底线上。

温老夫人又郁闷起来:“行止这孩子,当真是……”想骂都寻不到词了。老太太气得眼角皱纹都深了很多,成姑劝慰着她宽心,心底却突突乱跳。

三公子行事有些过了,在北陵府城待这么长日子都不惦记着给老太太来个信。

这些日子温老夫人仔细斟酌想得很明白了,便是行止知晓白青衣的死有猫腻,还能往她身上想不成?

且,行止怀疑也没有证据。死士办事温老夫人是放心的,不会留下证据。

行止真要试探她,温老夫人也做好一切准备。

温陆平单骑回临安,去时星夜兼程,返回时走的很慢。清隽公子长腿迈过福寿堂门槛,黄昏光晕落在男子如青竹般的身影后,残阳如血,光影交错着,乍然如梦。

早听到温陆平回来的消息,温老夫人欢喜极了,心道这孩子总算清醒过来,没叫她失望。

“你一人回来的?”老太太板着脸威严外放,“温七和阿洲呢?下人当得如此不称职,你这个当主子的太纵容他们了。”温老夫人本想再说白青衣的事儿敲打敲打孙子,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

“他们做了错事,留在北陵了。”青年走近时,锋锐冷漠的俊美面容映入眼帘,惊了众人的心。

——三公子怎的瘦成这模样?似乎比去时瘦了一圈。

“行止,你……”温老夫人又气又怒,怒其不争地喝骂:“丁点小事都不经不住,祖母如何指望你振兴门楣,替你祖父洗脱污名?!”

老夫人越骂心火烧得越旺盛,堂下立着的青年眉目冷然却似是个幽灵般安静沉寂,清隽眉目宛如凝固般也无风雨也无晴,任由老太太骂声狂暴,他只如石头般受着,候着。

三夫人闻风赶到福寿堂,在外头都能听见老太太暴怒的喝骂声,听得她心肝子发颤,着急乱转:“行止是个死心眼的,向来听老太太的话,这回可有罪受了。”指不定死老太婆得罚他跪祠堂,跟上回似的罚她孩儿。

三夫人长长叹气,斟酌了下戳在门口没进去,她进去护着,万一老太婆子更生气就不好了。

此刻,堂内气氛全然不似三夫人想得那般,反而透着一股子诡谲。

是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