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脚步不停，径直走向了那几具无头尸。

柳云霜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南子玥的抗拒与退缩，却仍是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别怕。”

她的声音好似天生就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般，南子玥因为恐惧而加速跳动的心脏渐渐平缓了下来，纱帽之下煞白煞白的小脸也恢复了一点血色。

柳云霜知道她害怕，在几步之遥的地方松开了她的手，独自走到那几具无头尸旁。

她正要蹲下来掀开白布时，立刻府衙的官兵指着她大喝道：“你，没事别乱动，站到一边去！”

柳云霜的手停在半空中，抬眸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冰冷的视线好似刺进了他的心肺，让他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那官兵被她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再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掀开白布。

白布之下的确是没了头的尸体，脖颈处的断痕极其工整，像是被人以锋利的刀刃一刀切断的，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血液还在不断向外流，柳云霜忍着不适伸出手试了试血液的温度。

还有些余温，显然这几人是刚死不久。

围观的人见柳云霜一个姑娘家的，如此胆大，看向她的目光纷纷变得畏惧了起来。

南子玥更是后退了好几步，干脆躲到了地渊身后，却还是觉得周遭凉飕飕的。

地渊本想走过去看看，见南子玥这般害怕，便留在原地陪着她了。

柳云霜又探查完这几人身上其他部位后，才将白布一一盖上，走到一旁的水渠边蹲下身来，假意借水渠里的水洗手，实则召出了随身空间的湖水。

将手上的血迹冲洗干净后，她才站起身走向地渊和南子玥。

见南子玥缩着脖颈，柳云霜伸手去拉她，却因为她冰冷到快要失去正常温度的手而意外。

“玥玥？”

柳云霜轻声唤她，却听见她用制不住颤抖的声音回答自己：“霜霜……可……可以走了吗？”

南子玥的害怕让柳云霜觉得很是不对劲，寻常人即便胆小也不至于害怕到这个程度，她这不像是害怕，更像是……

——恐惧。

恐惧比害怕的程度要更深，通常是受过什么刺激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很显然，南子玥已经在竭力让自己镇定了，却仍是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

柳云霜此刻才明白过来这是南璐瑶的手段。

和南子玥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必然知晓南子玥恐惧的什么。

又或者说……

这份恐惧，很有可能便是她造成的。

南子玥因为恐惧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法为自己辩解，不明真相的百姓便会渐渐失去对她的信任。

这个手段的确高明，可如今怎么看，此事都与南子玥无关，南璐瑶究竟想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