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南璐瑶出现在这里，柳云霜心中便对这尚未可知的怪事有了几分判定。

趁着南子玥和天命夫人不在，南璐瑶必然在南羌都城兴风作浪了一番，其目的也显而易见。

南璐瑶盯着二人阴森森地笑了笑，而后才假惺惺起身迎了过来，“婆婆可算回来了，这么多日不见，瑶儿可想您了呢。”

天命夫人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看不见丝毫的起伏，目光落在南璐瑶挂着虚假笑意的面容之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并不打算接她那虚情假意的话语。

“你还是不肯放弃。”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在一瞬间便让南璐瑶的伪装撕裂开来。

她的神色变得狰狞，好似与眼前之人有着深仇大恨般，连声音都变得阴沉：“南子玥都已经放弃圣女之位了，为什么你不肯将圣女之位给我，为什么！”

南璐瑶伸出手想要拉扯天命夫人，柳云霜反应迅速将她的手挡了回去，以视线无声地警告她。

“明明我也是拥有圣女血脉的人，凭什么，凭什么继承圣女之位的是她南子玥！”

“我为了这个位置，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

“你为什么这么偏心！为什么总是偏向她！”

南璐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渐渐地变得癫狂暴躁，那一双狰红的眼眸，好似随时要冲上来将人撕碎般可怖。

站在她眼前的人，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始终平心静气，连说话的音调都没有丝毫的变化，透着无情：“命数天定，这个位置不是你该肖想的。”

南璐瑶渐渐冷静了下来。

静默持续了片刻之后，大殿内回荡起了阵阵悲哀又绝望的笑声。

“呵呵呵……命数天定？”南璐瑶后退了两步，似中了邪般：“既然是命数天定，你为什么早不说，为什么要看着我为了这个位置做出这么多……”

她的声音渐渐颓废了下来：“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从她知道自己也拥有圣女血脉的那一天起，她就不停地在伤害南子玥，更甚的是，她为了让南子玥失去圣女的威信，她连自己的子民都没有放过。

她一直都清醒地看着自己做这些事，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做这些事，但为了圣女之位，她就是这么做了！

可到头来却告诉她，这一切的命数都天定了，那她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孩子，停手吧，莫要再生罪孽了。”

天道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因为一己私欲而满手沾染罪孽与血腥的人。

倘若南璐瑶再不停下她的恶行，报应终究会来的。

“停手？”南璐瑶愣愣地看向天命夫人，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以为我现在停的下来吗！”

她可以停，但她不想。

即便命数天定，她也要毁了南子玥，毁了这个圣女之位的继承人！

她宁肯让圣女之位悬空，她也不允许南子玥再坐上这个位置！

失了民心的圣女，又有什么用呢？

南璐瑶疯狂地笑着，泛红的眼尾不断溢出水珠。

她很痛苦，但她停不下来。

这么多年的付出，因为一句话便全盘崩塌，她需要发泄，否则她一定会活生生被自己折磨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