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强大的内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种境界，我又该以何种姿态去达到？

其实，也约莫就是接受了，然后道一句算了吧。

他倒是先问了我一句：“你难道不难受么？”

我说：“有一些吧。”

他静静的看着我：“可我没感觉到。”

我反问：“师父，你会难过么？”

他摇头：“我无欲无求，又怎么会难过呢？”

我只是在察觉的那刻，冷静到用短短一瞬间告别了所有的离合悲欢。

眼中消散了一些愁结，不咸不淡的语气道：“我能得道求仙么？”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个表情，笑了起来：“也许在你不想得道求仙的时候。”

我不过为一个也许。

他这话像台阶似的：“也许永远都不行。”

我陷入死寂。

得道求仙，不是求来的，苦苦追求，无果。有的早就成了，而我渴望过，渴望着……

我可以不咸不淡，但心里不能完全不咸不淡，我无法同自己和解。

以前努力的在心里平和，现在问：我是如何做到如此的？因为见惯了凉薄吧。闹起来太丑陋，还是静静的就好。

思绪回来了我问：“春天要来了。”

有妖迟疑片刻反驳我：“难道不是已经是了么？”

我狐疑：“这不是冬天么？”

“已经立春了。”

原来，只是我停留在冬天……

我后知后觉弱弱的补了一句：“哦，这样啊。”

天上破晓，阳光下来了，角落堆叠的冬雪，冥顽不化。

胡英走了过来，她轻抚我的肩膀：“你怎么了？”

我迟钝片刻：“记错时间了。”

“怎么连节令都能记错呢？”

我皱眉：“不知道啊。”

“啊？”

我慌忙解释：“就是我在凡间遇着一些事耽搁了，而且还是好事吧，至少我遇着一个皇帝，平了这次的祸事。”

“原来如此。”她眼中惊异：“你又要走了么？”

我一片迷茫。

想走，只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我是狐狸，不是神。

一个顶着狐狸皮囊的我，空有一颗想成神的心。

就走吧，走着走着，就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时候，还是得走，不能停在原地的，这路走着走着就知道了，就一边醒悟一边寻找吧。

我仔细的回答，因为这算是离别：“我就走吧，沿着那条路，看不到尽头，走着就有拐弯了，走着还有岔路口，走着也许就是终点了。”

“祝你好远。”

我心中更加迷茫……

武苒不满道：“你这怎么总是来去匆匆的？还没刚见着就又要走，有的甚至还没见着你。”

我只是笑着，这也勉强算作一种回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