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晕了那个秃顶男人,报了警,虽然无虞,但这件事却被压下来,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她舅妈记恨她害舅舅丢了工作,将她赶出门。所幸,她很聪明,老师们很喜欢她,靠着奖学金可以勉强度日。
高中毕业那年,她从家教的孩子家里出来,被表哥报复,那个畜生找了一群小混混将她堵在巷子里。”
江远帆将头埋在手心里,他的女孩,捧在心尖上的女孩,凭什么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人践踏至此?
“还好,被路过的另一帮小混混看见。其中领头的那个,捅了她表哥七刀,被判故意杀人罪,处以九年有期徒刑,那个领头的小混混就是陈曳。”
段漾轻笑一声,“事情就是这样,能说的我都说完了。我先回去了。”
他拿起衣服走出房门从电梯出来坐上车,动作没有一丝拖沓,直到感觉脸已经冻得发麻,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车内静坐半个小时。
他从打听清楚这件到现在,只有自己知道,他的手一直在颤抖。他恨上天待她不公、恨她舅舅一家丧心病狂,更恨自己那时没有对她好一点。他一味地觉得这么明丽的女孩子,笑起来熠熠生辉,一定是在幸福家庭成长的,一定是被捧着长大的。
他忽视了某天她脸上的红印、某天额头上的淤青、某天脖子上的抓痕,他竟然信了她那一句“自己碰的”,他的指甲深深嵌在肉里,裤腿上点点深渍,他抬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泽。如果当初,他再细心一点,他再温柔一点、他不再别扭、不再要面子,是不是她就不会吃那么多苦?是不是现在在她身边陪她跨过岁月的就是他?
可惜没有如果。
叶白芷眯了眯眼,她只记得段漾和宋南星这两个小畜生十分跟她过不去,其他的就断片了。“喝酒误事!”她发现嗓音也沙哑了,但是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块血渍怎么回事?
她感觉被子下隆起的那一团动了动,卧槽,床上还有一个人?
叶白芷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莫非她昨晚一冲动把谁给睡了?她不敢掀开那一片被子,被子下面要是江远帆那就叫功德圆满,要是宋南星或者段漾,那她就阉了这两个混球,要是叶空青,那她只能给叶家夫人磕两个头再给母亲上柱香,从楼上跳下去来消除罪孽。
她颤颤巍巍地掀起一小片被角,看见一缕长发散在洁白的枕头上。她脑子飞快地运转,谁留的是长发?转了一圈也没得出答案。
卧槽!她心里升起一股恐怖的念头,莫非昨天江远帆和叶空青争执不下,两人一拍腿找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帮她叫了一只鸭子?
不会这么坑爹吧?
她缓缓揭开被子,看见一张雪白精致的脸,浓密的睫毛下一颗泪痣带着妖艳的美。她吐了一口气,狠狠地甩上被子。
小燕迷迷糊糊大喊一声卧槽,将脑袋从被子中钻出来,半睁着眼,“大清早的,你有病啊?”
叶白芷气结,她无法向小燕解释她刚刚的心境,大清早就给她玩心跳,她甩一下被子怎么了?谁还没有情绪了?
她踢了踢旁边的小燕,“这血渍怎么回事?”
小燕猛地坐起来,大声呵斥道:“你他妈还有脸问?”
经过小燕的描述,叶白芷得知了昨晚小燕好心帮她盖被子,却被一拳打出鼻血的故事。
叶白芷赔着笑脸,“您接着睡。”
小燕气鼓鼓地说:“你他妈刚刚是不是以为自己酒后乱性,把人给睡了吧?”
被看穿的叶白芷觉得很尴尬。
“可拉倒吧,你也忒看得起自己了。”小燕口若悬河,说:“你以后少看点脑残小说,喝成稀巴烂指头都动不了,更别提生殖器。好歹是个读过书的,怎么像个文盲。一天到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满脑子污秽的东西,你赶紧起来背背马克思原理给自己洗洗脑。”
“……”
新年第一天,叶白芷在小燕老师那里上了一节马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