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璧柔的信送到江南谭府,谭老爷此刻正在吃午饭,接到女儿的信一看,便沉下脸色。
陆家的这小子竟敢老爷子怒得一拍桌子。
话说到一半,谭老爷瞧见坐在上首的老爷子,心想,这俩小辈的婚事是老爷子和已过世的陆老爷子一块定下的。
如今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使得他的乖女儿说出退婚这样的话来,还是先不要惊动他老人家。
顿了顿,他只道:你们先吃着,我出去一趟。
谭家起于微末,全靠谭老爷参军才能改换门庭,虽老爷子还在,但谭家早已是谭老爷做主,老爷子根本不管事。
只是看着儿子离去的方向微微皱眉。
谭家人用饭时,陆家这会儿也刚吃完饭,就看见谭老爷匆匆地进来了。
谭兄,你怎么来了?陆老爷子扬起笑脸站起来迎接。
他们二人虽是一块玩到大的兄弟,但是长大后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一个从商一个从军,阶层不同,相处方式也产生了变化。
陆老爷脸上笑意盈盈的,谭老爷却冷下脸色,将那封信拍在桌子上,瞧瞧你儿子做的好事!
陆老爷心里咯噔一下,拿过信只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赔笑,谭兄莫要生气,成远他虽性子跳脱,但是品性是不错的,定是年纪小,在外头被那坏心眼的蒙骗了,才做出这样不知轻重的事情来,待我把他抓回来必定重重罚他!
陆夫人也道:这次的确是成远太过胡闹,可他从前也不这样,定是外头的人带坏了他,才让璧柔受了委屈,等他这次回来,我和老爷一定好好教他,让他上门给你和璧柔赔罪!
看着陆家人的态度,谭老爷心有中的气总算消了那么一点。
他道:陆兄,上回陆成远出逃时,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么久过去了,陆成远还是这个样子。
陆兄,嫂子,你们也别怪我说话直,当初我爹和陆老爷子做主为两个孩子定下这门亲事,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以及陆成远这孩子品性的确不错的份上,可是谁能想到,这孩子大了大了,竟如此如此
谭老爷似乎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了,顿了顿,只能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道:我来呢,就是想替我闺女要一句准话,今年,俩孩子到底能不能成亲,若是不能,两家定下的婚事就此作罢。
毕竟我闺女在军中耽搁几年也到了年岁,成远若是无心,我们也做不出那种以势逼人的事情来,只能退了亲,互不耽搁。
听了这话,陆老爷都急出汗来了,如今两家门第不同,说起来还是他们陆家高攀了,若是真退了亲,吃亏的只能是他们陆家。
别啊,谭兄,这婚事是两家老爷子定下的,说退就退岂不是让老爷子伤心?今年,就今年,我保证一定让成远风风光光地把璧柔迎进门。
听了这话,谭老爷叹了一口气,如此,我便等着陆兄的好消息了。
说罢,谭老爷便转身离开陆家,陆成远不愿意这门婚事他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他家闺女却认定了这小子。
他亏欠这个女儿良多,也只能在这件事情上弥补她,顺着她的意,对陆成远那小子做的糊涂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希望这一回陆家能够说话算话,让自家女儿如意进了陆家们,不然,可休怪他不留情面。
陆老爷显然也是知道谭家的忍耐度已经到了极点,一路将谭老爷送出门去,他才沉下脸色,对陆夫人说:给我收拾行李,这一回,我要亲自去把这孽障抓回来。
此刻,陆成远还不知道他的好日子即将到头了,他正美滋滋的喝着温颜给他炖的汤,顺便还跟等着他喝药的谭璧柔感叹了一句,瞧瞧,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心灵手巧,炖出来的汤比那皇宫御厨也不带差的,璧柔啊,你也该学着点了。
若是这女人有这般手艺,性子只要再稍微温柔那么一点点,他也不至于避她如洪水猛兽。
只是随意的一声感叹,他本来以为谭璧柔会说:你若是喜欢,我改日叫温颜教我便是。
可谁能想到,谭璧柔居然会说:心灵手巧的本事不用在自家丈夫身上,反到用在别的男人身上,这般好本事我可学不来。
听了这话,陆成远一愣,这话中的恶意挡都挡不住啊。
他不由得看向谭璧柔,她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不还跟温颜相处得挺好的吗,比亲姐妹还亲。
这才短短的几日功夫,怎么变成这样?
皱了皱眉,陆成远想说她两句,却不想被刚好走进来的温颜抢了先,某人若是生来心灵手巧,我就是想,也没这个机会呀!
温颜笑了笑看向谭璧柔,这些日子她的态度虽谈不上恶劣,但也算不上多好,如今更是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那她也不必再忍耐,不就是扎刀子吗?谁不会呀!
你!闻言,谭璧柔脸色一变,先前她还以为温颜真是如她的外表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婉呢。
没想到说起话来也这般毒,句句插人心窝子。
若非顾及着陆成远还在这里,她都要直接动手了。
殊不知,不用她顾及,陆成远已经默默得抱紧了自己。
瞧着眼前争锋相对的两个女人,他劝这个也不是,劝那个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好在吵归吵,两个人都是有涵养的人,两个人到底没有当着他的面大打出手。
只是经过了这么一回,但凡有她们两个人在的地方,陆成远都绕道走。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就这般过了几天,百悦斋迎来一个客人,而且是直奔后院而来。
见到来人,温颜愣了好一会儿,请问您是?
要买东西去前边,怎么跑到后院来了。
那人还未来得及说话,谭璧柔便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的人十分惊喜,陆伯伯,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