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逛了一会儿街,直到亥时四刻,萧湛把云苒送回家,自己则坐了马车离开——马车走过两条街,萧湛下了车,使用轻功,借着浓浓夜色,又重新回到了神仙居,缩进了云苒的房内。
乔玉来给送洗脚水,满满倒了一深盆,透过盆里冒上来的热气,正好看到靖王殿下翻窗进来。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云苒爱娇地瞟了一眼,脱了鞋,退了足衣探入盆中,啪啪玩着水,笑道:“哎,这水真舒服,还特别香。你闻到了没有……”
“闻到了,老远就闻到了,知道你要泡脚,知道这水舒服,就赶着急地过来和你一起泡……”萧湛嘻嘻笑着拎了一只凳子过来坐到她对面。
乔玉听说啊这第一公子可是南齐国顶顶娇贵的公子,从小到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三餐山珍海味,四季锦衣华服,此刻见他脱了足衣就要往主子的脚盆里伸,便叫了一声:“殿下,可要让我乔玉给您也打一盆?”
“不用,我与小九儿一起洗……”他探进去,用脚指故意夹了她一下。
这举动,和小怪物一般样。
云苒抬眸弯唇笑,夹了回去,两个人在温烫的水下嘻闹起来。
乔玉笑着退去:这二人。在外头,一个是名震四国十六部的第一公子,一个是财通五湖四海的商贸奇才,这会儿,却玩成了两个孩子。
他们皆是尊贵无比的人,但脱掉那一层身份,在私下里,他们只是一对陷入热恋的普通男女,闺阁嬉闹,简单却又别有意趣。
乔玉退出去时,看到他俩笑得灿烂又好看,她不免感叹:情爱之事,不沾则已,一沾便着魔。可看着他们俩情遣绻,满在面欢喜,又会心生艳羡。
她会想呀:自己可有那幸,也遇上这样一个男子,真心实意地相待,不求如何富贵,只求一心一意,痴迷不悔。
慕容雪央是哭着回家的——对此,慕容沉一筹莫展。
“难道太后真的想让湛表哥娶那个满身男子气息的假小子回去当正妃吗?哥哥,你倒是与我说说看,我哪里比不上人家了?我长得丑吗?我哪丑了?”
她哭得伤心啊,从小到大,她的梦想就是嫁给萧湛,结果最后,萧湛却要娶一个假男人,这令她顿生万念俱灰之心。
“雪央,男人看一个女人,有时无关长相。而是需要看他们之间曾经历过什么……”慕容沉委婉地劝说。
“是湛哥哥一直躲着我,根本不想见到我,我怎么和他共同经历过什么?”慕容雪央哭得撕心裂肺……
慕容沉见状,递上自己的帕子,静静地指出,“你心里其实是雪亮的不是吗?萧湛就是躲着你。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这说明他不是你的良人……雪央。我们慕容家的女儿不愁嫁……不哭……”
“可我从小就喜欢他啊……”慕容雪央哭得那个稀里哗啦,“这段感情,难道就这样夭折了吗?他是世上最好的男子。除了他,谁都配不上我……”
“有道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假丫头,所谓世上最好的男子,若独独对你无情,那便是最最不配的一个。感情这东西,你若非要较真,没有所谓最好,只有合不合适,合适的,就算他长得普通一点,才华可能平庸点,但一心一念对你好,那才是真的好……”
慕容沉语重心长地劝着。
慕容雪央却一脸固执,“可我就是认定了他。这次比赛,我要拿第一名。我要向皇上要的心愿,就是嫁给他……”
说完,调头就跑。
慕容沉也就懒得再说其他什么,小姑娘家家的,总得多碰碰壁,才能长大。
韩府。
一个小厮跑进花园。
韩琼碧在弹琴。
琴声清越,便若淙淙流水,叮叮咚咚,别有情致。
小厮等小姐把琴弹完,才上前启禀,将刚刚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全给说了。
一直在边上侍候的小舒,听罢,直打量小姐,很担心小姐会生气。虽然小姐很少会生气,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只是很少有人能触到她的怒点上。
韩琼碧面色沉静,只是眸光清冷异常,便若腊月十五月月光。亦如寒霜一般。
“知道了,下去吧!”韩琼碧垂下了天鹅颈,又开始弹琴,只是这一次,她弹得格外的急切,便若大珠小珠落玉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