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好像当初我做小怪物时不记得自己是萧湛，做萧湛时不记得自己是小怪物……”

“你们那是闹矛盾了？”

“都说了，不记得了。”

“你……不会和她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事吧……”她突然挺担忧——这个男人若讨厌一个人，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萧湛摇头，笑道：“能有没什么纠缠不清的事？一直以来我就只是把她当师妹而已。来吧，尝尝看，经过我的补救，试试味道如何……”

他盛了一小勺给她喝。

她尝了，双眸一亮，翘起大拇指点赞，“好喝，教我……”

“必须教你啊。教你怎么赢得美男归……”他嘻皮笑脸。没个正形。

她呢，挑过他完美的下巴，来回瞅了瞅，“哪美了，明明就是帅……用美字，是对你作为一个男性的侮辱。”

萧湛笑得乐呵乐呵的，被心上人这么赞，他整个人要飘起来了……

以前，他觉得谈情说爱，那是顶顶好笑的事，一男一女能有什么事好得都想黏在一起，眼睛里也只能看到对方，如今，他终于知道了，遇上一个对的人，和她一起做最普通的事，也是一种人生乐趣，而嘴里会不自觉得飙出甜言蜜语来。听得她夸自己，心里也格外美。

恋爱能令人心情变美。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和你说……”他特意去门外头看了看四下有没有闲人。

云苒见他鬼鬼祟祟的，不觉一笑。道：“没人，都被遣开了，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于是，他把自己遭遇的事情细细地全给说了说。

云苒听罢把眸子睁得大大的，“这些事当真是宇闻皇后做的？”

“如今看来。好像是的……但是……”他的语气来了一个大转折，“我总觉得事情要远远比我们看到的来得复杂……”

“那你见到苦婆婆了没有？”云苒再问。

“见到了。苦婆婆眼瞎了，知道是我之后，眼泪簌簌直淌……宇闻滟说，她准备把苦婆婆接到她隐居的地方，由她替她养老……”

这做法贤仁——宇闻滟就是以贤仁著称的皇后，没毛病啊……

“那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吗？”她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异常，“是不是觉得宇闻滟诈死与世无争这么多年，现在突然又冒出来有点不太正常……而且，一个女子深爱她的丈夫，却没把自己的儿子带走，反而把儿子留了在宫中很不合常理？”

萧湛笑了，知他者莫没小九儿也，遂点头道：“是啊，凭宇闻滟当年的手段，就算诈死，也该把儿子带出皇宫，当年，她权力和皇帝一般大的。”

云苒眯了眯眼，忽想到了另外一个传闻，心头莫名一悸，“你觉得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萧湛看向她，静待她往后说。

“我觉得吧，肉体上的伤害。最狠不过砍头要人性命——但要人性命，被报复者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只能算是报仇，不能算是报复。我认为所谓的报复，得从精神层面去打击一个人生存的意志。意志灭了，再厉害的英雄都会变成废物。”

这个对于“报复”的诠释，挺有道理。

“所以呢……你不会是想说，宇闻滟突然出现，其实是想用我报复萧冕……从而达到最深的伤害吧……”萧湛顺着她的意思往下抽丝剥缕。

“我听苦婆婆说起过，皇帝好像借酒轻薄过宇闻滟……那时，皇帝还没做皇帝。还是王爷，因为这事惹怒到了先皇。先皇本想把他发配去自己的封地，后来先皇突然就驾崩了，所以……”她说出这句话时，在小心地观察萧湛。

他古怪地笑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皇帝酒醉的产物……所以皇帝想在登基后想娶宇闻滟，所以还把凤印留给了宇闻滟，所以当今皇后恨死了宇闻滟，所以，宇闻滟产子后就弃子离去，所以，现在她就是想借我向皇帝下手，制造一场亲父子自相残杀的惨况，来报复这两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

“你觉得呢？”云苒轻问，想想都觉得可怖。

“有一点不通。”他想了想，提出一个疑点。

“如果当年皇帝在宇闻滟身上得逞过，他就没怀疑过这个孩子是他的吗？”萧湛直摇头，抱胸道：“我觉得，宇闻滟再如何恨，也不至于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做这种报复性的事……这底下肯定还有我们没想到的原因……”

只是这原因，一时之间，他无法弄明白啊！

宇闻滟啊宇闻滟，你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啊？

云苒眼神幽幽，脑子里忽又现出一个奇思怪想，或者是她曾经看宫斗剧看多了，“萧湛，我现在又有了另一个可怕的想法……你听我分析分析，有没有这种可能啊……”

萧湛笑了笑：她是个宝藏姑娘，经验告诉他，只要她想出来的可能，基本都会变成现实，“唔，说来我听听……”

云苒说了。

萧湛收起了笑，叹了一声，“还有真有这种可能……”

云苒目光闪闪，“那我们就将计就计，且看宇闻滟能玩出什么把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