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是再不能初恋了,她的初恋已经白瞎了!
她翻个白眼拉上鹿予,“来而不往非礼也,鹿兄,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只要你要,但凡我有!”
“这样说来,我还真有一样!”鹿予喉结微动,对着齐钰晶亮的眸,她自然也很期待,“快说快说!”
鹿予心里说,傻丫头,是我的初恋啊!唯有你有,唯我想要,但在此处却说不出口,只能遗憾摇头,自己往前行去,“不行不行,这回礼我要留着下次讨,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你!”
“是什么呀?”齐钰追上来,“要是实在容易得到,你多讨几样也没关系的!”
“是吗?”鹿予顿步,“那先讨顿酒吃如何?”
“这是铁定当然必须的啊!”齐钰回头招呼烟萝青萝,“本王妃请客,我们打尖儿去!”
菜肴最好自然还属共荣楼,于是今日二楼临窗又坐满了人,鹿予齐钰对坐,鹿童青萝也很自然的坐下,烟萝没想青萝出府更大胆,横了几眼青萝不起身,她便一人守着规矩候着,齐钰拉她一起坐,烟萝不肯,“府中随意些便罢了,在外却万万不能乱了规矩。”
她的目光自鹿予身上不动神色的扫过,“众口铄金,王妃该时刻记着男女之防。”
“那依姑姑的意思,如今这餐,该是如何座次?”鹿予手扶在梨木海棠桌上,淡问道。
“鹿郎中是外男,实不该——”烟萝还未说完,齐钰就听够了,“按着你们的规矩,我就不该认识鹿予,就不该跟你们吃顿饭,就不该坐在这儿,就应该守着三从四德捏着绣花针在王府里给王爷缝肚兜,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像个永生花一样给他开着,等他看腻了之后再帮他挑点更好看的花儿养起来,每天浇水施肥让那些花开的更好看些让李琛高兴是吗?”
齐钰的筷子摔在桌上,“我活着应该是为他高兴的吗?”
烟萝垂目,又要跪倒请王妃恕罪,齐钰指了指座位,“你要是想我吃点东西,就坐下吃,要是就想坏我的胃口,就跪!”
手捏在提起的裙角上,烟萝脸烫的难过,王妃从未疾言厉色,何况今日是在此处?她心里也明白,王妃心中有火有气,是自己不识趣,非往刀口上撞,青萝见她不动作,“姑姑不要多心,无论在哪儿王妃从来不摆王妃的谱儿,我跟着小姐一直这样,你只管坐着吃吃喝喝就是,谁也不敢闲话咱们!”
“就是闲话,我也不怕!”齐钰把身边的椅子往前一搬,示意烟萝坐下,烟萝才觉得好受些挪着碎步要去坐,还不等挨着椅子边儿呢,一人猛跑上楼来一把拽过椅子就骑坐上去,手里还自己提着茶壶,对着壶口猛灌几口,觉得众人都在看他,尴尬笑中打了个嗝,鸭鸣一样振聋发聩,一时间大家都笑了,将方才低沉的气氛冲了个一干二净。
鹿捷也自己坐了,鹿序回头看齐钰的侍女站自己身边,拍屁股站起来,还用手拂拂椅子,“占你座了是不是?对不住对不住,你坐你坐!”
“劳鹿少爷让座,奴婢怎敢?”烟萝行礼让过。
鹿序拧着眉头看齐钰,又看看没心没肺还和鹿童看他新铸横刀的青萝,“这也是你丫鬟?都到这儿了,你还因材施教呢?”
“烟萝是我这儿的礼仪私教,要不是她帮我盯着,就这点繁文缛节就累死我了!”齐钰让他坐一边去,拉烟萝坐下,“既然坐下了,这里就没有王妃少爷,你也不是奴婢,要再多嘴,一边凉快去!”
烟萝低头,正要脱口句“是”,被齐钰双目一盯,嘟嘴说“我知道了。”
“这才像话!”纠正了烟萝,齐钰看还喘粗气的鹿序,“这饭是因为鹿兄送我汗血宝马请的,你作为兄弟蹭一口本来我也无所谓,但是,”齐钰敲敲菜牌,“你居然欺负我姐,请你,带着你的鹿捷,自费!”
“姐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谁欺负谁啊!”鹿序让鹿予看他脑袋上的红痕,“她姐砸的,是不是很红?是不是看着就很疼?”
“还真是,”鹿予叹气,仿佛满是心疼,“兄长这伤若再不给我看怕是就消了吧!”又笑问鹿捷,“大少爷一路上揉了多少回啊,我看着都要揉破皮了吧!”
“这是齐玥打的!是被人打的啊!”鹿序急的跳脚,“你到底是谁兄弟!”
“你说万总不讲道理,所以我更要身正公道才行!”鹿予笑问齐钰,“你说是不是?”
“鹿兄说的很对!”齐钰笑的欢喜,又加一壶倾月酿,“据说是楼里的新品,为鹿兄为人公道,我要同鹿兄干一杯!”
“都欺负我!”鹿序端起自己的茶壶,拉上鹿捷,“咱爷俩换个地方吃,不跟他们玩了!”
“少爷,”鹿捷扯他衣裳,低声提醒他,“您不是找二少爷商量事情的吗?”
对啊!他是来说正事的,怎么被齐钰一搅和什么都乱了,又一屁股坐回来,“这本来就是我家的店,我吃我家的东西,爱坐哪儿坐哪儿!”
齐钰当然不会真和孩子一般见识,也趁着机会问他,“到底你跟我三姐是什么过节,那么好个姑娘怎么就对你大打出手?”
“好?”鹿序不清楚是自己聋了还是齐钰瞎了,“我跟她能有什么过节?我一共见她也不过两回,上一回一起救你,对人爱答不理一句三怼我也就不计较了,今天这你也是瞧见了,一句话就炸膛了!”他自己安慰自己,“反正吧,母老虎自古有之,百兽之王!斗不过!”
“三小姐人是厉害些,但绝不是无理取闹之人!”青萝为齐玥鸣不平,“饶是三小姐那样厉害,在府里还日日受欺负呢,要不是三小姐,小姐也不知道得吃多少暗亏,你不知人的脾性不许乱说!”
“这却是,你落水时,三小姐连夜赶来,奔走一日夜,姐妹情谊令人动容。”鹿予笑同齐钰道,“三小姐也是性情中人,这点不输你!”
“这倒也是!”鹿序补充道,“她那天还来大姨妈了,一路骑马都颠在衣裳上了,我还把我的斗篷给她挡住了呢!”
众人不知大姨妈何意,齐钰可不会不懂!
上月十五,今日十四,他今天在水榭檐廊上的言语,加上这时候女子的羞耻心,他上一回看到就算了,偏偏他还记住了日子,还在下个月拿出来说嘴,齐钰真想冲他脑门再来一巴掌,“挨打活该!叫你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