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了是陪伴盈月公主,可是国宴结束盈月公主就被女官陪着回了驿馆,说是使臣明日便要起身回拓跋部,许公主作陪相送,齐钰在后殿歇着,享受没有李琛粘着的清闲时刻,没想到这小孩原来冷冰冰傲气的很,谈了恋爱是个树袋熊属性,一分钟也惹舍不得跟她分开,想到方才殿上分别时候他那副如同生离死别叫人侧目的样子,齐钰尴尬的想尖叫!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送她出宫的旨意,反是斓殊姑姑来,请她去尚宫局为盈月公主的映月殿挑选一应用物,“王妃是女儿家,心思细密,这事交给王妃太后也放心,王妃便在宫中住下,等明日盈月公主入宫时见一应俱全想必也是欢喜的,思乡之情也能淡些。”
齐钰起身应下,看来这盈月公主以后的吃喝用度都要自己负责了呗,职业经纪人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就真配不上“职业”这两个字,领着烟萝青萝先去映月宫检查场地,把缺的少的都记下来,再依着烟萝的意见增减一些,将尚宫局六部一溜走下来,带着宫人物件便回了映月宫,等一切收拾停当,已是月上柳梢的时刻了,出宫是不可能出宫的,往映月宫偏殿一躺,齐钰又睡熟了。
比之以往一夜无梦,也算不得很熟,因为今天她做梦了,梦里她捏着酸乳糕逼着李琛吃了两大块,看着小孩难以下咽又不得不从的样子,欢喜的梦中都笑出声来。
“太后,王妃已经在映月宫歇下了。”斓殊跪侍在太后塌前,轻声禀告。
“好,你仔细盯着哪日琛儿入宫探望。”太后合目养神,几个小宫女跪在塌上轻轻捶腿,半晌后又长叹一声,“哀家这辈子,怕就是个操心的命,说了不管不管,还是忍不住要为他做些什么。”
“太后您也说了,王爷日日同王妃一起,也便不知珍惜了,这般分离几日,王爷惦记着王妃的好处,怕只想着如何接王妃回府,也就记不得枫家那位及笄的事了。”斓殊一边用手贴在碗壁上测安神汤的温度,一边笑道。
“怕就怕,这孩子离了王府,琛儿做事更有恃无恐,所以要你留神盯着,若三日不来,便放她回府去吧。”
“奴婢瞧着太后怕是多虑了,看王爷今日离宫那难舍难分的模样,怕只怕今夜羽林卫打宫墙根下将王爷抓住呢!”斓殊笑的合不拢嘴,“太后这样拆散小夫妻,就不怕耽搁了重孙儿见您?”
“贫嘴!”太后伸手在她脸上捏一把,“哀家每有什么忧心事,听你说笑倒像是无事一般,也不知你这忧将喜报的本事哪里学来的!”
“还能是哪儿,太后亲自调教,奴婢哪敢学不好呢!”斓殊笑着将汤药送入太后口中,和泰殿烛光朦胧,几声更漏响,万籁入寂寥——
斓殊果然得太后亲自调教,识人极准,果然第二日李琛起的大早,顶着通红的眼睛在朝堂上耗过那一个时辰,捧着一个美人风筝就往后宫跑,这风筝是昨日他路过街市时偶然遇见的,画里的美人栩栩如生,眉眼中还有几分像齐钰呢,虽然,侍棋墨染许擎这三人六只眼睛都看不像,但是李琛只要我觉得,不要你们觉得,非是买下来迫不及待的带进宫来给齐钰看,映月宫里,一大早李珏便跑进来缠着齐钰,非要听她讲她那九死一生的经历,齐钰一边嚼着早饭一边跟她闲聊,不知不觉就聊到昨日之事,李珏忙问她,“听说昨儿六哥拒婚,皇嫂上去求情了?父皇生气的时候十分吓人的,皇嫂怎么敢?”
“你不是问我那时候怎么活着回来吗?是李璟救了我,救命之恩我当然要报答了,再说,我是真心佩服他,敢与皇权争自由!是条汉子!”想到殿上李璟临威不退铮铮铁骨,齐钰还是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敬仰,谁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便许别人随便雕琢的,李璟还就偏不!
“果然皇嫂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李珏也赞叹,不过也神色戚戚,“六哥拒婚我倒更不解了,他为何要拒婚啊,我听母妃说,娶了这个公主唯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这可是旁的兄弟求不来的恩宠!听说昨儿六哥在太极殿外跪了一夜父皇都不肯见,听说现在还跪着呢,怕是父皇再不会理他了!”
“他这么做的时候早就想过承担后果了,父皇现下当然恼他,所以他更得谦卑认罪,由着父皇把气撒了也就好了!”齐钰安慰她,“说到他为何拒婚,其实也简单,是他心中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人不是那个拓跋公主呗!”
“这有什么,既然喜欢别人,日后纳进王府就好了,犯不着拒婚啊!”李珏还是不解,“别是那女子善妒,不肯容别人入府吧!”
“若你出嫁,可愿你的夫君再娶别人?”齐钰问她。
“本公主是金枝玉叶,能娶到我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养些面首便是给他面子了,他怎敢再娶妾室?活腻了吧!”说到自己的驸马纳妾,李珏极是不满,这小丫头居然如此双标,齐钰砸嘴,“因为你是金枝玉叶,夫君便要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其他女子就只能同别人共侍一夫,同别人分那浅薄的一点情义?凭什么!”
李珏听皇嫂这样说,想到自己那日同皇祖母请安时在和泰殿听到的闲言碎语,不由为三哥捏把汗,试探的再问一句,“可是,我朝的王爷哪有没侧妃侍妾的,若有一天三哥纳妾,皇嫂该当如何?”
“李琛?”齐钰想也不想,“那便和离啊!我求的不过也是一个一心人,既然他喜欢上了别人就堂堂正正娶进来做王妃,我绝不挡她们的路,也不会在一个屋檐下逼着自己找屎吃!”
“用着膳呢,王妃说的什么!”烟萝忙制止,却听屋外侍棋说话,“王爷怎么在这儿听壁角呢?您今儿跑的好快奴才们都追不上!”又一声惊呼,“好好的风筝怎么抓破了?说了奴才拿的稳,王爷非要自己拿着!这回破了,可怎么送给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