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园的看家狗——大枣被酒坛碎地的声音惊醒，吼叫着跑过来，看到主人倒在另一个有些陌生的人怀里，迅猛地朝他扑过去。

韩少蕴回过神来，抱着杨小晚跃进房里，迅速关上了门。

大枣急急刹住车，才没撞到门板上，不甘心地朝里面吼着。

“果然是畜生，才几天就不记得了。”

韩少蕴低低骂了一句，垂头去看怀里的人，还好没醒。

他把杨小晚抱到床上，替她捻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出神地看着她。

门外，大枣还在不依不挠地喊叫。

杨小晚眉头微蹙，似乎被吵到了，韩少蕴这才熄灯走了出去。

打开门，韩少蕴把大枣赶到后院，让它好好认认自己是谁。

大枣围着他嗅了两圈，终于激起大脑深处的记忆，激动地往他身上扑去。

韩少蕴一只手托住它，另一只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以后只有你陪着她了……只可惜，对她来说，你的时间好像也不多。”

十年都不到。

可大枣高兴地摇尾巴，什么都不懂。

……

杨小晚是被大枣吵醒的，震耳欲聋的求喂声在门口接二连三地响，她按着沉得好像要脱落的脑袋，艰难地从春卷般的被子里抽出身来。

身上穿着白色的亵衣亵裤，被子卷成一团，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上床的。

短暂的回想中，脑海中忽然闪过韩少蕴的脸。

杨小晚皱眉。

啧，怎么还有他？真烦……

她摇了摇头，把那道影子甩去之后，出门给大枣准备吃的。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往空无一人的天井望去，昨夜下的雪铺了一层又一层，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应该是梦吧。

杨小晚没有在意，向厨房走去。

春节应该是喜庆的，吃完午饭，杨小晚拿出郑大娘早就买好的福字、灯笼、对联，开始张灯结彩。

但很快她就犯了难，郑大娘连烟花鞭炮都想到了，却没有想到要买浆糊。

望着桌上一堆大红色的东西，杨小晚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放弃，最后还是披上斗篷，牵着大枣出门。

街上处处洋溢着喜气，很多少年孩子在路边放鞭炮，你追我赶。

杨小晚怕大枣被吓到，远远地躲开走过去。

一道鞭炮声炸响，大枣“汪汪”叫了两句，突然撒开腿丫子奔了出去。

杨小晚身体被拉着往前一倾，差点摔倒，调整后立即追了上去。

拐进了一个巷口，只见在小角落里，几个壮汉围着躺在地上的少年破口大骂，甚至拳打脚踢。

“臭小子不识抬举！想在千灯镇做生意就得先孝敬土地爷，你爹娘没教过你吗？”

“这小子穿的破破烂烂，大过年还出来摆摊子，要不是爹娘死了，要不就是没人要的！”

少年从沾血的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才……没人要……”

被骂的那人一拳揍到他的脸上。

“唔——”

“嗷呜——汪汪——”

停下来的大枣朝着角落的人吼叫起来，一身正义感的模样。

四个壮汉听到叫声，齐刷刷地转过头来，凶神恶煞。

其中一人喝道：“小姑娘，识相点就赶紧滚，否则别怪我的棍子不长眼！”

杨小晚的视线越过他们，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