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衣服单薄，肩上的布已经被扯碎，露出伤痕累累的皮肤。

尽管如此，他仍是一声不吭，抿嘴抱紧自己，狠狠地注视着周围的人，在看到突然出现的姑娘时，眼里充满警示。

快走！

未等杨小晚有所行动，另一个人道：“老大跟这小妮子费什么话？看她带过来的狗，妈的吵死人了！倒不如抓过来，大过年的给咱们炖点肉吃！”

大枣似乎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仗着主人在身边，吼得更加狂怒，完全有恃无恐的样子。

杨小晚突然有点烦这只狗，扯着绳子要把它拉走。

然而对面为首的壮汉道：“想走可以，把狗留下！”

“不可能。”杨小晚虽然不吃狗肉，但她的东西还轮不到别人碰！

“臭娘们逞什么能？把狗交出来，不然弄死你！”壮汉们已十分不耐，留下一人看着少年，其余几个都朝她走了过来。

杨小晚本不想管，但事到如今已没有退路，这些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她眸子凛了凛，把大枣拽到身后，一个壮汉顺势扑过来，被她抬腿踹开。

一脚踹上去，杨小晚只觉得软绵绵的，不屑地笑了笑，然后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群人干翻在地。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中尽是轻蔑，“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连给我练手都不够，还不快滚？”

那些人被打怕了，完全没有一开始的那股嚣张劲儿，互相搀扶着跑出巷子。

杨小晚转回身去找大枣的绳子，却见它围着少年打转，似乎很焦急地想把他扶起来。

她在一条狗身上看到了正义感是怎么回事？

然而让她更惊讶的是，那少年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大枣的脑袋，大枣乖巧地蹭着他，用舌头舔去他肩上的血迹。

“……”

杨小晚走过去，“你认识大枣？”

少年微愣，接着才意识到大枣是身边这条狗的名字，喘气道：“以前我们在这里相依为命，两年前它无端消失了，我就再也没见过它，直到今天。”

难怪大枣会表现得这么亲密，平常它绝不允许生人靠近，就连郑大娘和柳小鑫也是过了很长时间才肯接受。

“想不到它还挺重情义的，这狗是我买的，若是你想要回去，可以还给你。”杨小晚把地上的绳索捡起来，递给他。

然而少年摇了摇头，“它跟着你，日子会好过一些。”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姑娘衣着华丽，定是朱门绣户出身，她有钱，能把大枣照顾好。

不过他很意外，这个姑娘看起来稚嫩纤弱，竟有那样厉害的身手，果真人不可貌相。

他捂着胸口，艰难地站起来，说了声“谢谢”，紧接着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杨小晚这才看清楚少年的模样。

清秀而淡漠的容貌，颧骨处的皮肤被冻得通红，嘴唇发紫，垂下的眼眸静静流淌着漠然，让他看起来虚弱却不脆弱。

肩部带血，没有伤口的皮肤圆润而白皙。

少年拢了拢衣服，破烂的上衣并不能遮住裸露的肩膀，勉强用一只手压着。

他的手指发红发肿，显然是得了冻疮。

杨小晚想了想，把棉手套摘下来，双手瞬间被寒冷倾覆，她浑不在意，将棉手套递出去，“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