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屋里的人，就连站在窗外的岸芷，都听清楚了那三个字。

不过就算她没听见，也知道这首曲子是什么。

凤求凰。

她额角青筋直跳。

殿下还在世呢，就有人明目张胆地挖墙脚了！

正欲推门进去，又听见里面传出声音。

“我要走了，顾琦。”

杨小晚垂下眸子，纵使他们现在的关系再尴尬，说出这句话后，她心中仍有不舍。

除了舍不得他，还有许和畅、空青、岸芷，甚至……

但也正是因为那个无法说出口的人，她才要离开。

顾琦微怔，“走？”

“是，我想离开洛阳。”

“你要去哪里？我在翰林院还有一年的任期，或者你再等等，到时候我可以请求调去外地陪你……”

“顾琦。”杨小晚打断他，“我想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你没办法陪我的。”

“那我……”

“别想了，你有能力，有大好的前程，我不希望明珠蒙尘，所以，你还是留在洛阳吧。”

顾琦抿着嘴，好半晌才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

杨小晚答应过白忆瑶，要帮她照顾孩子，所以不管怎样她都会回来看一看。

顾琦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那我有的是时间，可以一直等。”

…

岸芷气郁。

本来她想冲进去，把杨小晚拉出来好好地问一问，却在听到顾琦的那句话时，猛地顿住了。

是啊，祁王比顾琦有地位、有容貌、有财势，唯一差的，不就是时间吗？

但这个是最要命的。

所以她气完了，又扪心自问了一下。

如果小晚有个好归宿，是不是更好呢？

答案是肯定的。

岸芷离开了窗前，外边依旧阴雨连绵，本该明艳的春日却被乌云遮住，昏暗无光。

心里装着事，她吩咐车夫去了祁王府。

恰巧王府门口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将她拦在了后面。

若春下车打伞，从王府护卫那里打听到了消息。

“姑娘，是宁伯侯府的那位嫡出五小姐。”

宁伯侯府是贵太妃的娘家，乃簪缨世家，不过到了先帝时，因后代人才断层，逐步走向衰败。

当初贵太妃虽仗着名头荣升贵妃，但因未能获得先帝的盛宠，也像石子落进了深潭，没溅起多少水花。

这位嫡出五小姐名叫吕雪鸢，年方二八，容貌秀美，被皇帝赐婚给了豫章王。

不过因为贵太妃有心留下，至今还未出嫁。

贵太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岸芷不好猜，但总归不是好药就对了。

“若春，给殿下做他最喜欢的那几样点心来。”

岸芷在偏房中稍坐片刻，若春顺了她的意思，取了几样易做的点心回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几样点心，是用来刺探情报的。

岸芷来到了书房。

门口有两个宫女把守，其中一个还是宫里头的老嬷嬷，并不允许她进去。

岸芷秀眉一拧，轻叱：“这里是祁王府，劳烦二位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说完就唤了一个侍卫过来通报。

老嬷嬷用肥胖的身躯一挡，“吕小姐是奉太妃娘娘之命前来的，你什么东西也敢造次？”

岸芷似笑非笑，“我什么东西不重要，但就凭我跟殿下的关系，你想压我，那也要等你家主子做了祁王府的正妃娘娘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