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还顺利？”步六孤步番今日回来的晚，看上去又有些疲惫，不知是因为什么事，但在看到她的时候仍摆出一副笑脸。
“买了些药材，应该算是顺利吧。”谢有青还在分拣桌上的药材，看样子像是刚刚才回来不久。
步六孤步番走过去，将包好的药材又打开看了看，有些好奇地问，“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是些寻常的去火清热的方子。”谢有青一边说一边接着去包下一个药包。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步六孤步番坐在她身边看着，又打趣道，“往后我也用不到什么名医圣手，单单只靠着大阏氏你一个人就好了。”
“我可不会看什么病。”谢有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忽然说起了另一件事，“今日在都城之中，沿途也听到不少人的谈论，他们都在议论国师。”
“议论国师？”步六孤步番多少也有些好奇，“议论国师做什么？”
“左不过是说国师年少有为，还说国师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不知他最后会娶了哪家的姑娘。”说到这儿她笑了笑，“从前我只当只有中原才会议论这些，没想到这谈婚论嫁之事，到了哪里都是一样的。”
“既是如此，大阏氏可否替我再多操一份心，为国师选一门合适的亲事？”
谢有青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汗王实在是太抬举我了，努哈巷的事情我还没有做好，国师的婚事可也是一件大事，哪能如此儿戏？”
“我说你行，你就是行。”步六孤步番却不容她拒绝，“延术整个心思都扑在国事上了，我看他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便是他说不急，我也要多替他打算打算。”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忽然又问，“你可还听到城中的人在议论什么别的什么？”
谢有青想了想，忽然一笑，“国师如此受人爱戴，若是封王进爵，用我大虞的话来说，可当贤王。”
“贤王么……”步六孤步番重复了两声，他在汴京也有不短的时日，贤王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那么大阏氏觉得……国师算是贤王吗？”
谢有青想了想，点了点头，“既然国师能在汗王出征时候稳住时局，甚至还能凭一己之力平息贺赖部的反叛，贤王也不过如是了。”
她说到这里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面上带着祝贺的神色，“恭喜汗王，得此无双国士。”
步六孤步番接过茶碗，想了想，忽然问她，“城中可有人提起我？”
谢有青稍稍犹豫了片刻，“恐怕汗王不会想听的。”
“你且说来。”
“其实倒也没说什么，只不过这一次出征铩羽而归，若要再起兵，怕是士气不足。”
“他们懂什么！”步六孤步番将茶碗狠狠往桌上一放，过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他抓着谢有青的手腕往自己这边一带，看着她有些狼狈地倒在自己身上，然后问道，“你这话……是故意说来激怒我的吧？”
谢有青被迫仰视他，“若是激怒了你，你会放我离开吗？”
“想都别想。”
“那我为何要专门说这些来激怒你？”谢有青轻笑一声，“既然出不去，我为何要自找苦吃？”
“当真？”步六孤步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一丝别的什么意思。
谢有青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既是有了好日子，谁还愿意过刀口舔血的生活？”
步六孤步番仍是看了她半晌，然后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起身走进去，又回身唤她，“过来，给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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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时间，谢有青带着娜卡在城中各处都转了转，转到后面，就连娜卡都有些担忧了，在回宫的路上小心翼翼地问谢有青，“王妃为什么不去努哈巷了？那里不才是我们要查的地方吗？”
她如今称呼谢有青为“王妃”已经格外的习惯，也慢慢退去了一开始那种时刻战战兢兢的神情。
谢有青看了看周围的景致，道，“努哈巷又不是市集，那里面的东西都不是什么经常能用到的，若三天两头就往里面跑，才最奇怪。”
娜卡懵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只去了努哈巷一次，不能常去的话，又要如何去查暗探呢？”
“就算是努哈巷里面的商户，也总有去别处的时候，既然我们不能常去努哈巷，那就从别处入手，查查他可能常去的地方。”
“王妃真是厉害！”娜卡托着腮一脸崇拜的看着她，“王妃若是个男子，一定会像国师那样厉害吧！”
“为什么不是像大汗那样呢？”谢有青笑着问。
娜卡摇了摇头，“大汗太凶了，动不动就出兵去打仗……”
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一脸惊恐地看着谢有青，连连摇头，“娜卡不是有意说大汗的不是——”
“无妨，”谢有青道，“能过好日子的话，谁又愿意颠沛流离呢。”
“那……王妃觉得，大汗真的会再次出兵打仗吗？”她是服侍在谢有青身边的女使，有时候在屋内伺候，也能听到步六孤步番说的那些话。
说话间马车已经进了王城，外面有人拦下车子，隔着车帘说道，“请阏氏下车。”
“出什么事了？”娜卡从车里下来，问拦车的人。
“汗王在宴请各部单于，吩咐了若是阏氏回来，直接请阏氏过去。”
“可阏氏还要梳妆打扮。”
“还请阏氏多加担待，东西都在偏殿，请阏氏这就同属下过去。”
娜卡一时语塞，她正要回身请示，就听到车内传来谢有青的声音，“既是急着过去，那便走吧。”
说着她从车里下来，在那侍从的引领下上了另一辆车。
娜卡正要跟着，又被人拦住，“还请娜卡姑娘回宫给阏氏取手炉来。”
谢有青掀起车帘朝着她点了点头。
娜卡不明所以，见谢有青答允，也只得回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