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有些医者用药的手段刁钻，最是喜欢调配一些虎狼之药。”

燕王点了点头，“父亲说的极是，只是话虽如此，但若是有叶家的人在身边，就有些异常了。父亲别忘了，这位郎中的夫人，正是叶家女儿，甚至就连关庭礼一事都有他们的影子。”

提到关庭礼，宣和帝的手又不自觉地握紧。

“六郎从前一直都是谨小慎微之人，为何忽然之间性情大变，父亲……就不想知道吗？”

“你知道？”

“儿子不知，但是儿子一直在想，忽然之间所有的事情全都指向六郎，而六郎又冒险逃出汴京，他到底为的是什么？”

其实这不对劲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连宣和帝也想不起了，但这时候他唯一想起来的，就只是那一句不知何时传进他耳中的话——“齐王得罪了晋王，所以齐王完了”。

顺着这句话再去回想当初他看到的那些所谓的案件进展，那一封痛诉陈情的血书，还有那原本状告顾行舟却又忽然供出实情最终惨死在府衙门前的赖老六……

宣和帝在这时候打了个呵欠，对燕王说道，“朕乏了，你退下吧。”

燕王顺从地起身告辞。

没过多久，宣和帝对崔述说，“召晋王进宫。”

崔述愣了一下，看了看时辰，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声，“官家，是……现在就召晋王进宫吗？”

“就是现在。”

===

“此时进宫？”顾行舟看着崔述，带了一丝疑惑，“公公可知……父亲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崔述板着一张脸，只道，“老奴只是来传达陛下的意思，至于究竟是为何事，王爷进宫便知。车马已在府外等候多时，王爷这便请吧，莫要让陛下久等。”

顾行舟点了点头，当先走了出去。

还在后面等候消息的谢有青看到蒋成独自回来，莫名觉得心慌，不等蒋成开口，她已经急声问道，“王爷呢？”

“王爷……进宫了。”

“这个时候进宫？”谢有青缓了一口气，又问，“可有听说是因为什么事？”

蒋成摇了摇头，“王爷也曾问过，但崔总管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催促王爷快些随他进宫。”

“好，我知道了。”谢有青慢慢点了点头，她想坐下来，但没有扶稳，差一点一个趔趄。

梅生赶忙扶住她，虽然她也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如今的情形看上去并不乐观，却也只能宽慰道，“兴许是朝堂上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但愿如此吧。”谢有青无意识地揪着衣袖，看着烛火发呆。

“夜深了，王妃先歇了吧。”梅生轻声道。

她摇了摇头，“你们都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屋内的人都退了出去。

正如她所想，顾行舟自那一晚进了宫，便再也不曾出来。

第二天崔述又来了一趟，传达了宣和帝的口谕，说晋王在宫中一切安好，让她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