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下了雨，雨水打在窗棂上，一下一声。

面上有些痒，像是有什么东西落了上去，谢有青动了一下，那东西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得寸进尺一般拨她的睫毛，然后她伸手去抓了一下，抓住了一个人的手。

睁眼就看见顾行舟一只手支着头侧身面向她，另一只手还虚虚地抬着，正被她攥在手里，见她醒了，向着她极灿烂的一笑。

“你刚刚叫了我的名字。”极轻极轻的一声，但他听见了。

谢有青向后撤了一点，抬眼看着他，“你听错了。”

“哦……”意味深长的回应，又向前凑了凑，压下她的那只手，“那……你刚刚还说……你喜欢我。”

谢有青猛地做起身，她可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梦话又经常是无意识地被说出来的，控制不得。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最近很有些反常，难保不会真的下意识说出些什么。

“这么激动做什么。”顾行舟也坐起身来，替她理了理稍显蓬乱的头发，“原来王妃早已对我情根深种，为夫甚是欣慰啊……”

谢有青有些懵，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在睡梦中对着顾行舟表白的，那场面似乎有些过于惊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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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回去一点。

雨声潺潺，顾行舟睁眼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一室甜香，枕边的人依偎着他，睡得很是安稳。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平和的与谢有青同床共枕，也是第一次……在醒来的时候他们彼此间靠得这样近。

“顾淮……”

很轻的一声，但是他听见了，他以为她醒了，欣喜地转过身来看着她，等着她睁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但是一直到他等了很久，身边的人都没有要醒的意思，那一声“顾淮”就仿佛是他的错觉。

但紧跟着又一声“顾淮”响起，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不是错觉，他于是生出了别样的心思，也将声音压得极轻极低，像是呢喃，“顾淮是谁？”

没有回答，他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见，之后他又问了一声，“喜欢顾淮吗？”

睡梦中的人似乎笑了一下，然后他听到极轻的声音，是在回答，“喜欢。”

那一瞬间他听见自己忽然加速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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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起来梳洗吗？”顾行舟将魂游天外的谢有青唤了回来，“人就候在门外。”

谢有青点了点头。

“进来。”顾行舟向着外面道。

门声一响，梅生和竹生走进来，先是在外间将洗漱的用具都准备好，之后走到门边，隔着门又问了一声，“王爷王妃可是要起了？”

“进去吧。”顾行舟将内室的门打开，余光里瞥见谢有青的身影，他在脑海中自动就联想到了一句“满搦宫腰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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