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宣德楼出来,章和站在马车边上一脸焦急地等着他,见到他终于出来,于是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顾行舟一语不发,直接上了车,章和在外面放下车帘,又隔着帘问了一句,“王爷可要回府?”
“先回府。”顾行舟叩了叩车内的矮几,等车子驶离御街,才取出一枚哨子,吹了一声。
马车在转弯的时候上来一个人,来人俯首低眉,缓声开口,“请殿下吩咐。”
“把这段时间内京中发生的事情,挑重要的讲来。”顾行舟收起了先前那一副散漫的姿态,正襟危坐,隐隐有身居高位者的架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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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失手了。”窗外有人说话,听声音是个女人,只是她将自己的身形隐蔽得很好,于是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南阳王府虽说幽静,但并不代表守卫松懈,这人能在这里来去自如,要么是功夫高,要么是门路广,但不论是哪一样,在此刻的独孤清听来,都只剩下了烦躁。
“殿下说……他已经给过了你机会,是你没用。”
“然后呢?”独孤清扭头看向窗外,尽管她什么也看不到,可她也不想走过去,她一点也不想动。
“殿下的意思是……”女人轻笑了一声,“他在你身上也搭了不少的功夫,就算是打水漂也总要听个响儿,顾行舟即将动身去越州——”
“殿下让我也去越州?”独孤清等不及她说完,抢先问道。
“别急呀,越州动乱,让你去那边还要抽调人手保护你,太不划算。”女人说到这儿顿了顿,“有只锦囊,我放在门口,你自己来取。”
这句话说完,窗外再无动静,独孤清不由得追了一声,“烦请你转告殿下,就说独孤清定不辱使命。”
没有人回应,想来是早已经走了。
独孤清起身走出去,见门口果然放了一只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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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王爷!”
“我不走!”
南阁里面乱成了一锅粥,有人在哭,有人在闹,也有少数的人冷眼旁观,慢吞吞收拾细软。
观谛台内,崔笛春泪眼朦胧地看着顾行舟,“我不明白,王爷何至于如此绝情?”
“你从王府出去,立刻就住进了第二甜水巷,那处院子前后有三进,房契上写的是你的名字,还是前几日才刚刚过的户。”顾行舟坐在书案后面,将一份房契推过去,“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不、不是的……”崔笛春在听到这话以后只觉得诧异,他怎么会……
“似乎也是你同王妃说,你自请出府。”顾行舟这样说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莲花漏的刻度,直截了当地开口,“给你房契的是谁,他叫你回府,又给了你什么东西?”
崔笛春连连摇头,“王爷明鉴,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好一个不知道。”顾行舟头也没抬地对外面吩咐,“带进来。”
最先进来的是颜儿,然后是一对夫妇,最后是一名中年男子。
崔笛春在看到颜儿以后惊了一下,她怎么、怎么……
颜儿明显有些慌乱,看发髻还有些凌乱,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番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