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风水轮流转。
当日他对她说,今日她对他说。
叶燃叹息一声,知道这两人心中有解不开的死结,多说无益,便也不再浪费唇舌。凝神上前为傅北骞拔针,止血。
苏芸眼睁睁看着叶燃为傅北骞止完血,又重新换上新的输液针,这才抱着自己的羽绒服往门外走。
苏芸走出房间,委屈不得了,此时再也没有顾忌,泪水终于挣脱眼眶的束缚,泪如雨下。
而此时,芬姨正胆战心惊换床单,她忽然发现在枕头下压着一张薄薄的小卡片。
是一张银行卡。
芬姨连忙将银行卡拿起来,双手捧到傅北骞面前:“先生,这里有一张银行卡。”
这张银行卡,傅北骞再熟悉不过,正是他亲自放到苏芸行李箱的那一张。
上面有他的亲笔字迹。他至今仍记得提笔时那剜心的痛。
傅北骞从芬姨手中接过银行卡,将叶燃刚给他重新扎入静脉血管的输液针拔出来,在叶燃的疯狂大叫声中大踏步离开房间。
傅北骞刚一走出房间,就看到苏芸正蹲在不远处埋首无声哭泣。
他猛然停止步伐,遥遥望向她的背影。
他看着她凌乱蓬松的丸子头,看她莹白的小耳朵后方刺眼的创可贴,看她细微耸动的双肩,看她浸湿尤在滴水的裤腿……
她缩成小小一团,看起来那么柔弱那么可怜。
傅北骞刚拔掉输液针追出来,安巍等人就因为担心老板身体迫不及待追出来。
呃,关心大老板的身体是真的。想看大老板疯狂作死将口是心进行到底更是真的。
这几人急忙跟出来的动静有些大,惊动了苏芸。
苏芸觉得她此时这副模样过于狼狈,立即从地上站起身来,强忍着腿疼和腰疼,头未回,大步向楼梯走去。
傅北骞身体仍然非常虚弱,大脑昏昏沉沉,晕眩感潮水一样汹涌袭来。他同样忍着身体的不适,大步沉沉向苏芸追过去。
他这一追,苏芸便走的更快了。
最后在苏芸即将抵达楼梯口的时候,傅北骞终于追上她,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推到二楼的铁艺雕花护栏上。
雕花护栏很结实,到苏芸腰部的位置,明知道根本不会造成意外致使她坠落摔下楼,傅北骞仍是懊恼的皱了皱眉,然后迅速将她拽离护栏,最后将她一把推到身后的墙壁上。
在苏芸的小脑瓜即将撞墙的瞬间,傅北骞甚至没有思考,就条件反射习惯性的伸出大掌护住她的后脑勺。
他宽大的掌心在扣住苏芸后脑勺的这一刻,苏芸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更加委屈,好不容易才收住的眼泪又断线的珍珠般簌簌直落。
傅北骞望着苏芸的表情凶狠的仿佛要吃人,可是苏芸却一点都不怕他,她只是觉得心酸委屈。
她昂着小脸,怔怔望着面前神色阴沉如水的高大男人,泪眼婆娑,泪水濡湿面颊,看起来分外惹人怜惜。
苏芸小嘴一撇,哭着说:“傅北骞,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北骞皱眉说:“应该是我问你什么意思才对,我说让你永远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听不懂人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