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跪。”华暮倾摆手,“方才我让你走你不领情,现在你想走我还不让你走了,我会报官处理的,回去吧。”
“大姑娘,您是知道内情的,不要把老奴往绝路上逼啊。”
郑管家不断求饶,他是刘氏的人,心里清楚刘氏这么多年从库房内偷拿了多少东西,如果这些钱算在他头上,他们一家人几辈子为奴为婢都还不清,怕是还要因此搭上性命。
华暮倾神色淡淡,不去看郑管家已经磕破皮的额头,“什么内情,我可不知道,你可以白纸黑字写出来给我看吗?”
“这……”郑管家迟疑,愣了半天没有作答,“大姑娘说的是什么,老奴没听明白。”
郑管家和刘氏利益绑定了这么多年,不会轻易出卖她。
华暮倾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不和郑管家说些弯弯绕绕的,“你这是揣着明白跟我装糊涂啊,我明确的告诉你,我要你写的内情是这些年刘姨娘从库房拿走了什么东西,你若是不写,我便报官处置你。责任总归是要有人来承担的。”
郑管家不知低头在思索什么。
华暮倾没有耐心陪着他耗,漫不经心道:“你不会以为你的选择对我来说很重要吧,你全家的死活我不在意,刘姨娘这几年的小偷小摸,我也可以当养了只爱花钱的狗……”
听完,郑管家急切道:“老奴这就去写那些内情,也算是方便大姑娘清点库房。”
他想明白了,刘氏是侯府的姨娘,就算犯了天大的过错也不会被送去官府,毕竟还要顾忌着侯府的脸面,而他只是一个奴才,可担不起这样的过错。
华暮倾就坐着等郑管家写,人对做过的亏心事总是记得很清楚,他写的极快,不一会就写了满满一大张纸。
郑管家对荨荨说道:“再给我张纸。”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郑管家才写完,几张纸捏在手里都有不小的分量,华暮倾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声吩咐道:“画押。”
郑管家目光触及到华暮倾黑沉的神色,忙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
“荨荨将这几张纸收好,我们开库房查验。”
库房大开,华暮倾拿着明细率先进屋,和云梦碧水还有荨荨三人一同清点查看。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库房内也点了蜡烛照明,华暮倾肩膀酸痛,眼睛也干涩难受,她有些颓然的检查完最后一部分,在明细上做了标记。
除了郑管家写的,明细上写的贵重宝石和药材都不翼而飞。
“姑娘晚膳也没用,是不是饿了?”荨荨贴心走来,替华暮倾捏着肩膀,“刘姨娘暗地里拿了这么多东西,我们手里有郑管家的口供,拿去告诉侯爷,他定会严惩刘姨娘的。”
华暮倾叹口气,神色黯淡,“这么多年,刘姨娘又不是在钱财上享乐之人,她一定将东西都藏了起来留给她的一双儿女,若是惩罚她,她也不会归还,只会跪下磕头哭哭啼啼说自己出身卑贱所以动了贪心,父亲一定会心软。她是我的庶母,我总不能将她告到衙门上……”
话说到一半,华暮倾蓦地想到了什么,双眸亮了亮,转而问荨荨,“刘姨娘是不是有个哥哥,也在京城住着?”
荨荨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姑娘的意思,刘姨娘会把偷来的东西藏在她哥哥的住处?”
“八成是这样,我也想到取回东西的办法了。”华暮倾微弯眉眼,伸了个懒腰放松身体,“云梦碧水,你们检查的怎么样了?”
“都检查好了,也将缺失的东西在明细上标记了出来。”
华暮倾小心收起库房钥匙,带着两个婢女出了库房,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星光微弱,荨荨提着灯照明。
回到院子时,华暮倾闻着熟悉的桃花香浑身都放松了,进了房间内室也不开灯便准备休息。
“荨荨,明日早些叫我起来,有事要办。”
华暮倾嘱托了声,掀开幔帐躺了下去,猝不及防,指尖触及到一片湿濡,淡淡的血腥味飘了过来。
还未来得及所有反应,华暮倾被沾满血的手掌捂住了嘴,对方就躺在她身后,浑身上下带着肃杀之气。
华庆海是征战沙场几十年的武昌侯,华暮倾的拳脚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一记快准狠的肘击,身后男子一声闷哼松开了钳制,她飞速转身,手指狠狠捏在男子的脖颈。
目光一转,华暮倾看见男子腰间泛着微弱光芒的玉佩,她心中一惊,忙伸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