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算不上美人,但气质平和,行为举止又很规矩,人又勤俭节约不在衣物首饰上乱花钱,这样的性情让华庆海很满意,将侯府后宅全权交给她打理。
“侯爷,大姑娘。”刘氏一来先行了礼,而后直接跪下,双手上拿着管家的印章,“妾自知做错了事,特来向侯爷和大姑娘请罪。”
刘氏身上穿的衣裳已经洗得发白,也只戴了最简约的首饰,华庆海一看她这幅样子心又软了。
“地上凉,先起来。”
刘氏一直垂着头,规矩的让人挑不出半分过错,“侯爷,妾曾经心疼大姑娘的遭遇,想着她管不好先夫人留下店铺,就提出帮她打理打理,可妾不擅经营店铺,一年又一年亏空了不少,心怀愧疚不知该怎样向大姑娘开口。”
“刘姨娘从前不知该如何开口,怎么今日突然想明白要坦白了?”华暮倾视线冰冷,“你知道你不擅经营店铺,却是拖了好几年才归还。这些店铺都是我母亲的心血,你凭什么要随意作践!”
刘氏身形一颤,又是跪了下去,“大姑娘,妾总想着下一年店铺兴许会盈利,能将之前的亏空给弥补回来,想等店铺盈利后再体面的还给你,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千错万错都是妾的错,你想怎么惩罚妾都可以。”
华暮倾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店铺已经被糟蹋,无论怎样惩处刘氏都是没用的,重重叹口气,看着华庆海。
“将你的管家之印交给暮倾。”华庆海想想那些店铺也犯了难,皱眉道:“至于那些店铺的亏空……”
“亏空虽是刘姨娘经营不善导致,但我知道刘姨娘身上也没有多少银钱可以补偿给我。”华暮倾顿了顿,似笑非笑看着刘氏,“那就从幼凝的嫁妆里取吧,亏了多少就取多少。”
“这……”
刘氏迟疑,不敢直接应下。
在后宅内,女子就是靠嫁妆立足,刘氏自己已经尝过拿不出钱的苦,怎舍得让华幼凝的嫁妆变少。
华庆海心中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大手一挥,说道:“就这么定了。”
刘氏嘴唇嗡动,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她扯出个笑,说道:“只要侯爷和大姑娘觉得妥当就行。今日幼凝伤了膝盖,大夫说伤口很深有发炎的迹象,侯爷可否去看看幼凝?”
华庆海自然应允,华暮倾福身告退,带走了刘氏递过来的管家之印和库房钥匙。
府中每每出大钱时都需要这枚印章,整个侯府内库房的钥匙只有这一枚。
“荨荨,你再带几个稳重可信的人来,我要好好清点侯府库房的东西。”
华暮倾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刘氏是闷声发大财的人,管家整整十三年,明着暗着不知从库房拿了多少东西塞进腰包里。
荨荨头脑转得快,忙跑回院子叫了碧水和云梦两个十七岁的大丫鬟来,又吩咐人从账房拿来了库房物品的明细。
明细跟小山似的堆在桌子上,华暮倾看着顿时有些头疼,将钥匙交给荨荨。
“打开库房,我亲自清点。”
“大姑娘,清点库房这种事您交给老奴来,您千金之躯怎能受累。”
开口说话的是府中的郑管家,年过半百,说话时总带着谄媚的笑,和之前管家的刘氏自然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华暮倾一个眼神也没分给郑管家,直截了当说道:“从今往后,你不再是侯府的管家了,限你和你的家人今天之内收拾好东西离开侯府。”
郑管家是府中的老人了,华暮倾这样不给面子,他这张老脸哪能挂的住,当即变了脸色,“大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郑管家是不愿意走。”华暮倾手指一下下点在库房明细,“若是库房里的东西和明细上写的对不上,无论库房里东西少了几件都算在你的头上,你若是还不清,我们就报官处理,如何?”
郑管家心头一震,忙跪下说道:“大姑娘仁慈,大姑娘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