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祭祀花神，华暮倾也就画了一副梅花的水墨，她对自己的书画功底有些信心，再加上这血迹的位置正好，反而为整幅画增色不少。

中规中矩的表演，太后也只是评了句“清新淡雅”。

总算是熬过了。

华暮倾舒了口气，宴会结束时她视线渐渐变得清明，总算是能看清周围人的长相了。

“能看清了。”华暮倾低声向荨荨说着，“这次也是万幸，若是华幼凝用了更烈的毒药，这次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荨荨愧疚道：“都是奴婢的责任，吃一堑长一智，奴婢这次回去后就领罚，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

华暮倾宽慰道：“你领什么罚，这次是我太过草率将那杯酒喝了，又怕食物里也不干净也不敢吃一口东西，现在饿得是前胸贴后背，你领了罚谁还替我揪出院里不忠心的丫鬟？”

言毕，听见身后急促脚步声，华暮倾停下步子回头望去，来人是裴江雪。

“怎么走得这样快，今日都没机会跟你说上一句话。”

华暮倾摇摇受伤的手，叹气道：“这事说来话长，一起上马车边走边说。”

裴江雪点点头，跟着华暮倾上了侯府的马车。

从在府内安排人给裁月锦染色开始，华暮倾详细的说了一遍。

裴江雪听完，感慨道：“你这庶妹真是作茧自缚，买通了你院子里的人估计费了不少功夫，以为学你练独竹水上漂在今日宫宴能博得头筹入太后的眼，没想到掉进水中反而害得衣裳掉色。”

“是啊，若不是她要表演独竹水上漂，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她落水，之前怕她选不到染了色的裁月锦做衣裳，我就没有早早的考虑准备。今早确定她穿了染色的裁月锦后我一直想怎样让她的衣裳沾水褪色。”

“她现在一定恨毒了你。”裴江雪说完，掀开车帘一看已经到了裴府，又道：“有什么事能帮到你的尽管来找我就好，现在侯府里你一个人对着你庶母庶妹两个人可不容易。”

华暮倾点头，笑道：“我定然不会对你客气的。”

裴江雪弯眉笑笑便下了马车。

也算忙了一天，华暮倾靠在软垫上闭幕眼神，回想起四岁时跟着父亲到马场的经历。

华庆海从小就教了她防身的拳脚功夫，也教了骑射和剑术，在这方面华暮倾自认是京城贵女第一，今日若是没父亲的教导，若她只是个寻常闺秀，哪会一个石子扔那么远击中华幼凝的小腿呢。

……

马车蓦地停下，华暮倾昏昏欲睡，她眯着眼问道：“可是到了？”

车外一阵沉默，只有一脚步声渐渐逼近。

“荨荨？”无人应答，华暮倾顿时警觉，猛地坐起身子紧盯车帘，大气也不敢出，“车外是谁？”

“姑娘。”

荨荨才开口，声音有几分颤抖。

“是陆王爷，他说是您的熟人，想……见见您。”

陆王爷。

陆淮陵！

华暮倾又回想起那天夜里，鼻尖仿佛都嗅到了那日的血腥味。

车帘被掀开，陆淮陵就站在车外，他今日穿了件玄色衣裳，剪裁得体衣料考究衬得身姿俊挺，黑发高束未有多余坠饰，双眸清亮带着笑意灿若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