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华暮倾眼前都变得一片迷蒙，胳膊一挥将桌上的酒杯碰到地下。

“哎呀华姑娘，怎么喝了杯酒就醉了？”苏夜晴斜眼望着华暮倾，嘴角笑容嘲讽，“喝不了，干脆就别喝，堂堂侯府嫡小姐在宫宴上喝醉了酒岂不是贻笑大方。”

华暮倾正要回答，那边越泠欢却是放下筷子，说道：“喝醉酒罢了，华姑娘还是到通风处醒醒酒。”

言毕，越泠欢起身，向太后行了一礼，“太后娘娘，华姑娘身子不适，想来是方才喝了酒的缘故。”

太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忙对身后人吩咐道：“将华姑娘带去御花园的凉亭。”

华暮倾稳住心神，扶住荨荨的胳膊跟着太后的宫女走向御花园，她看不清路，全靠荨荨在耳边小声提醒。

“姑娘就在这休息，老奴先回去复命。”

“劳烦姑姑了。”

华暮倾坐在凉亭内，依稀可见面前有一张石桌。

荨荨见四下无人，担忧道：“姑娘，您是怎么了？是那杯酒有蹊跷对不对，奴婢没有吩咐宫里的人温酒，方才二姑娘也不在席上，都是她做的，她在酒里放了药。”

“应当就是……”

“姑娘。”荨荨出言打断华暮倾的话，“二姑娘过来了。”

隐隐约约看见有个粉色的身影走来，华暮倾起身，眼中满是冷意，“是你给我下了毒。”

华幼凝低笑道：“姐姐放心，我没弄到烈性毒药，再过三个时辰你的眼睛就能恢复了。这点小小的报复，哪能比得上这段时间来姐姐对我和娘亲的侮辱呢？”

华暮倾不语。

这次，的确是她大意了。

“姐姐喜欢喝温过的酒，我亲自去嘱托了御膳房的人给你温酒，那宫女还讨好着说我们姐妹两感情好。”

华幼凝指尖轻点石桌，唇角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就趁她不注意偷偷下了毒。姐姐今天就别想着献艺了，你不是喜欢利用京城中的流言蜚语吗？明天满京城都会传侯府的嫡姑娘无才艺傍身，为了逃避花朝节献艺佯装喝醉。”

前世也是如此。

各类乐器和舞蹈，华暮倾的确没有精通的，身为侯府的嫡姑娘，若是随意拿出一个来表演只会让旁人觉得敷衍无才，前世她就吃了这样的亏，实在不甘心这一世重蹈覆辙继续被旁人议论是“胸无点墨虚有其表”。

“也辛苦你练了半个月，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替旁人做了嫁衣。”

华幼凝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华暮倾一时间没明白。

什么叫做她替旁人做了嫁衣……

并未多说，华幼凝施施然离开。

凉亭内只剩下华暮倾和荨荨两人，荨荨聪慧过人，也察觉出华幼凝方才言语中的奇怪之处。

“姑娘，方才二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奴婢怎么有点听不明白。”

华暮倾眉宇间有几分疲色，“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次是着了她的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次花朝节献礼我不能毫无作为。”

荨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主一仆静静坐着，不一会远处传来动听音乐，看样子已经有贵女开始献艺了，没过一会，荨荨就看见有宫人扛着竹子走向点翠湖，身后跟这华幼凝。

“姑娘。”荨荨推推华暮倾肩膀，“您向西边看，能看见有人拿着竹子吗？跟您练习时用的竹子大小和宽度一模一样，他们往点翠湖走去了。似乎是二姑娘准备献礼。”

华暮倾能看见模糊的轮廓，她这才反应过来华幼凝口中“替旁人做嫁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