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花朝宫宴。
这半月来为练出特别又赏心悦目的才艺,华暮倾脚底都磨出了水泡,脚踝也酸疼不已,所幸练习有所成效,谈不上艳压群芳,但足以让在场人惊艳了。
“大姐姐,等等我。”
华幼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华暮倾回头,见她穿了件粉色衣裳,看模样是新做的,她上前将手抚在华幼凝肩膀,“二妹妹,今天真好看。”
这触感,的确是裁月锦。
半月未见,华暮倾又变了一副面孔,原本说话行事连半分情面也不留,现在又温声软语和和气气的。
华幼凝摸不准华暮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讨好道:“我想和姐姐一起坐马车呢,我们都是侯府的姑娘,若是让旁人看见进宫还要分马车坐……岂不是叫人笑话。”
华暮倾轻笑,收回手挽上华幼凝胳膊,“是啊,毕竟我们都是侯府的姑娘,不能叫外面的人看了笑话,不过现在京城中人都知道刘姨娘做出偷窃之事,妹妹行事也要多注意,莫要让侯府再出一个笑话。”
提到这件事,华幼凝的表情有了裂痕,“姐姐做事这样不留情面,早晚有一天会作茧自缚自食恶果。”
“那希望你长命百岁,看看这一天会不会到来。”
华幼凝冷哼一声,并未再和华暮倾做口舌之争,二人肩并肩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心中都是各自的思量。
……
“武昌侯府大姑娘,二姑娘到——”
近日刘姨娘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席上众人都对华暮倾华幼凝这两姐妹多了几分关注。
华暮倾的席位在丞相府嫡女越泠欢和太尉府嫡女苏夜晴旁边,二人所穿衣裳样式不同,却都是湖蓝色的布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太后亲赐的裁月锦。
只有华暮倾一人穿了水绿色的衣裳,三人坐在一起,她因穿着倒颇为引人注目。
“欸,华姑娘这次参宴居然没用太后赐的裁月锦。”苏夜晴率先开口,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华暮倾身上,“真是特立独行啊。”
华暮倾起身,对着太后的席位行了一礼,朗声道:“太后娘娘恕罪,那匹裁月锦刚到府上,还没来得及做成衣裳就失窃了。”
“裁月锦被偷了,偷了谁敢往出去卖啊,这可是宫里的东西。”
“是这侯府大姑娘不想穿湖蓝色说谎的吧?”
“那位刘氏的事听说了吗?都是武昌侯府的,不会是她偷的吧。”
贵女们纷纷低声议论着,华幼凝坐在庶女席位上,远远看着华暮倾那张脸心里满是怒火,明明就是自己不想穿湖蓝色,偏偏在这种时候说什么失窃,实在是欺人太甚。
过会就让你笑不出来!
华幼凝暗想,攥紧手中的一小包药粉。
“无妨,开宴吧。”
太后话音落下,宫女们端来精致的点心和小食。
华暮倾和裴江雪隔着几个座位,旁边的苏夜晴不断整理着妆容和头饰,另一边的越泠欢一言不发吃着东西喝着花酿,没人有闲谈说话的意思,她微叹口气,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
“大姑娘,二姑娘方才离席了。”
荨荨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华暮倾抬眸一看,华幼凝的位置空了,倒是她的婢女还在后面站着。
华暮倾心中隐隐不安,正要派荨荨去查探查探,一宫女上前将酒壶端到桌上,顺带斟了杯酒递过去。
酒杯里是桂花酒,色泽浅黄香味醇厚,华暮倾轻抿一口,嘴唇感到些许温热,这正合她的胃口,便笑着说道:“这酒是温过的。”
斟酒的宫女微怔,转而问道:“这酒不是您吩咐要温的吗?所以才上的比其他席位要慢一些。”
“我?”
华暮倾回头看向荨荨。
荨荨疑惑道:“奴婢一直在这站着,没去吩咐人温酒。”
回想方才温酒入口,华暮倾心中一紧,下意识看向远处,华幼凝不知何时回到了席位,嘴角带着笑,回望华暮倾的眼中充满了挑衅。
“你退下。”
华暮倾向宫女吩咐,对方前脚才走,她眼前景象渐渐变得模糊,耳边轰隆隆的响着,呼吸也渐渐变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