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影令，前世华暮倾就听说过令牌的名号，能驱使二十四个无力高强行踪诡秘的死士。
但当时蜃影令的持有者不是她，这一世的变故她多，她重活一世知晓未来的这一优势已经越来越小。
“这样的大礼，多谢棠姑母。”
萧楚棠嘱咐道：“这是给你自保的，不要让陆淮陵知道，也不要让你父亲知道，我得到消息，沈叙阳回京应当不出半月，他手里可是握着晋唐的一大半兵权。据我所知，他不会容得下陆淮陵这样的人，最有说话权的，永远是握着兵权的。”
华暮倾郑重点了点头，“我都明白，棠姑母放心。”
手里握着是日后局势动荡的底牌，华庆海若是能看清朝堂局势预料到日后动荡，定然二话不说直接辞官带着一家人走，所以得将他瞒住，至于陆淮陵，虽然现在来往密切关系亲近了些，可吃过萧遇衍和云岫的苦头，华暮倾也不敢完全相信陆淮陵。
“还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在走之前一定要告诉你的。”萧楚棠转而握紧华暮倾的手，“你不要跟萧遇泽或是萧遇衍扯上关系，我想你父亲也这样嘱咐过你，但他应当没告诉你这是你母亲的遗愿。”
华暮倾一怔，不由问道：“为什么。”
“都是上一辈的事，你母亲已经去世，她不希望你看到这些皇室间权力争斗的肮脏戏码罢了，无论是站在你母亲的立场，还是站在我的立场，我都希望暮倾你永远不要知道那些丑事，你要记住，你有爱你的父亲和母亲，还有我。”
看着萧楚棠带着期许的目光，华暮倾将心中不解暂且压了下去，“我知道了，棠姑母。”
“天气也渐渐热了，也是我考虑不周，送你了那么多动物皮毛，想来你也用不上。”
“北疆常年严寒，我住了几年，这几天在京城只觉酷热难耐。”
“最近几年我不打算回来，暮倾你要记住，人是要向前看的，不要过多纠结与过去的纠缠和仇恨，我希望再过几年见到你时，能看到你成长为真正独当一面的人。”
萧楚棠温声细语嘱咐着华暮倾，声音轻柔，连带原本硬朗的轮廓都柔和了起来，华暮倾心里暖暖的，次日萧楚棠离开京城时她起了个大早，骑着马看萧楚棠一行人离开。
还是如来时那样，骏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车。
萧楚棠的背影映在华暮倾脑海里，她鼻头一酸，眼眶也跟着湿了，本以为是这几日与棠姑母相见恨晚让离别如此沉重，后来她才知道，是因为血脉相连的亲情，才让她在这几天的功夫对萧楚棠充满依恋和不舍。
…
“姑娘，姑娘——”
荨荨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华暮倾擦干泪回身望去，荨荨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姑娘，出大事了。”
“怎么了？”华暮倾下马，抚着荨荨的后背，“慢点说，不用这么着急。”
“二姑娘死了。”
饶是早有准备的华暮倾，再听到这话时也是怔住，“你先缓缓，细细说给我听。”
荨荨用手掌抚着心口顺气，“今天一早，二姑娘的身体就被送了过来，今天是休沐日，侯爷没有去上朝，他亲自看了二姑娘的尸体，还找了仵作来验尸，只是五王爷那边的人不允许。”
“萧遇衍来了吗？”
荨荨摇头，“来的是六帝姬，她说二姑娘是突发疾病猝死的，和侯爷刘姨娘起了争执，奴婢便赶紧出来叫你了。”
没有过多犹豫，华暮倾将荨荨拽上马快速回了侯府，正厅内乱做一团。
华幼凝的棺材就在正厅内放着，刘氏正趴在棺材板上哭，华庆海坐在主位，一脸沉痛，萧清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坐着饮茶。
看萧清眼底神色清明，想来是不愿意继续再装懦弱无能的六帝姬了。
“侯府大姑娘。”萧清放下茶，眉宇间神色疏离冷淡，“既然来了个能管事的，我们就继续说正事吧。”
“六帝姬请说。”
华暮倾坐在萧清对面，视线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
“侯府二姑娘……也就是五王府侧妃，突发疾病，暴毙而亡，葬在何处我们已经选好地方了，今日来只是告诉侯爷和大姑娘一声。”
华庆海手掌拍下桌面，“仵作还未验尸，你凭何说幼凝是突发疾病而亡，她才十三岁，从小身体健康，能有什么病，今日若是五王府不给本侯一个交代，明日本侯面见皇上，请他下令彻查。”
萧清神色不变，端着茶杯的手稳稳放下，“侯爷，侧妃娘娘在和我皇兄成亲前做了什么，不需要我提醒你吧？侧妃娘娘今年才十三岁，那日她喊得都是我三皇兄的名字，能娶了她给她一个体面，给侯府一个体面已经是五王府最大的让步。”
毕竟是华幼凝做出败坏家门的事，华庆海重重叹口气，也是无能为力。
华暮倾顺从说道：“侯府已经知道这事了，剩下的怎么安排全凭五王府做主。”
“华暮倾！”刘氏蓦地一声大叫，双目赤红跑向华暮倾，伸手拽着她的衣袖，“你好狠毒的心啊，你好狠毒的心啊，你妹妹不明不白的死了你竟然没有一点反应，你为她讨回公道，你为她讨回公道！”
“妹妹有什么公道啊？”华暮倾垂眸，反问道：“那谁该为五王爷讨回公道？难道刘姨娘想闹得妹妹在宫中做的事人尽皆知吗？到时同为侯府的姑娘，我的名誉受损是小，妹妹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这是刘姨娘想要看到的吗？”
刘氏打了个寒噤，眼眶又泛出泪来，趴在华幼凝的棺材上一遍遍哭嚎着，“是娘无能啊幼凝，活着时让你作为庶女低人一等，死了之后都不能替你讨回个公道，幼凝，幼凝……”
萧清不想再看这样的闹剧，冷着脸起身准备离开，谁料刘氏突然扑向她，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在萧清衣裙上。
“嘶。”萧清倒吸了口凉气，用劲将刘氏推开，冷声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都是你女儿自己妄图攀附三皇兄才惹出来的祸端，况且你要报复怎么着也算不到我和我兄长头上。”
顿了顿，萧清压低声音对刘氏开口，“你该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