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到你了。”
萧靖的声音在耳侧响起,陆淮陵心思不在面前棋盘之上,无聊得很,不知道萧靖将他叫来下个几个时辰的棋到底用意何在。
随意拈了枚棋落子。
萧靖眉眼带笑,“你给朕让棋,太刻意了。”
陆淮陵扯出个笑,听见窗外传来烟火声,他推开窗子,目光落在天幕之上四散的火星。
他自然是认得的,这是摄政王府用来传输紧要消息的烟火,如果玄鹤燃放的是这样的图案,便说明华暮倾身陷险境不可脱身。
呼吸一窒,毫不犹豫起身准备离开。
“陆淮陵,朕还没说你可以走。”
“皇上想怎么拦我?”陆淮陵停下步子,眸光一沉,声音不带任何温度,“皇上别忘了,沈叙阳还没有回京。”
现如今,只有将兵权真真切切握在手里才能制住陆淮陵,萧靖能坐上皇位,城府不输任何一人,他蓦地笑了,像个普通长辈一样拍着陆淮陵肩膀。
“陆卿也别忘了,武昌侯府和你,都是无根的树,长得再高再大,也是抵不住狂风巨浪的。”
陆淮陵神色微凛,视线淡淡扫过萧靖,推开养心殿房门快步离开。
出了宫门骑着快马回府,他看见满头失血的荨荨和焦急跳脚的玄鹤,便知道这件事并非轻而易举就能解决。
“王爷!”
玄鹤看见陆淮陵,心里立刻安定了大半,快步上去将华暮倾的处境细细说给陆淮陵听。
硬闯不可,武昌侯府若是没了兵权,日后便没有任何筹码。
对华暮倾的生死不管不顾更是不行。
光是想到这一层,陆淮陵握紧缰绳,呼吸都乱了。
两条路都被堵死,硬闯似乎是唯一的抉择,只要人还在,日后一切或许都还有转机。
不行。
陆淮陵心中不断思量,开口命玄鹤集结摄政王府死士暗卫。
…
城门口,裴自堂一直回想着不久前燃起的烟火,看方向似乎是摄政王府的方向,看样子他们想办法把消息通知给了皇宫中的陆淮陵。
手指摩挲着扳指,裴自堂心中隐隐不安,以陆淮陵的性子,若是得到消息萧靖是拦不住,定然会带人过来。
过一会,他就要直面陆淮陵。
诚然,裴自堂心中是有些怯,他害怕陆淮陵,他厌恶陆淮陵的自以为是和对皇权的挑衅,可他知道陆淮陵从科举到现如今的权倾朝野,没有任何家族扶持一步步踩着尸骨走上来。
陆淮陵的手段比他凌厉,心思比他缜密,才学也远超于他,裴自堂微叹口气,刚一抬眼,便看见陆淮陵骑着马的身影。
头束玉冠,身穿玄色衣裳,腰间带鱼形玉佩,眉眼凌厉,薄唇紧抿。
银鞍白马,举手投足间似江湖子弟,飞身下马,步履沉稳,身似孤松,俊挺凛然。
“开城门。”
陆淮陵冷冽声音响起,不带有一丝余地。
言毕,他抬手,指尖挂着一枚香囊,手掌心是一枚步摇。
“越泠欢和你弟弟妹妹现在就在我手里,怎样抉择,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