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暮倾环顾四周,握紧手指不让注意力涣散。
十个人。
如果能撑够一个时辰,荨荨她们会赶来接应她。
闪身上前,华暮倾率先一步抽出一蒙面人腰间佩剑,手起剑落,鲜血四溅。
这动作不过发生在瞬息之中,她提起气,身形飞快穿梭在人群,剑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她紧咬牙关,招招见血封喉。
心口阵痛难以忍耐,华暮倾身形僵住,呕出发黑的血来,半刻失神腹部就被刺中,难以招架,她向后跃了半步跑向不远处的树丛。
手掌捂在腹部的血窟窿上,她头昏目眩,不断算着时间。
已经过了芳菲林,即便她马不停蹄速度飞快,也过了小半个时辰了,只要再撑一会,荨荨一定会带人赶到。
…
荨荨焦急等在封楼门口,等着宁顾晏集结人马,脑海里全是华暮倾孤身一人骑马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她心如擂鼓,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她忠心侍奉的姑娘不会食言,过了一个时辰还没回来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你们几个跟我走,剩下的人在楼内不要出了岔子。”
宁顾晏在灶房内,向众人安排任务。
封楼明面上还是名冠京城的酒楼,不能出什么岔子,已经过了华暮倾说过的一个时辰,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宁顾晏也未免有些慌乱。
封楼内留了足够的人照看生意,宁顾晏也带了足够的人换去了封楼的侍女服,每一人都安排了一匹马,她依照华暮倾的嘱托,将荨荨也带在身边。
晚风掠过耳边,临近城门时,却看大理寺的人将城门团团围住。
“大理寺捉拿要犯,任何人不得出城。”
裴自堂冷冽声音响起。
荨荨忙跳下马,连滚带爬十分狼狈跑向裴自堂,双眼含泪,声音沙哑,“裴公子,裴公子,我们姑娘出事了,求您打开城门,求您打开城门让我们过去,她就在城郊的道观内!”
大理寺寺丞毫不留情将荨荨拦住。
裴自堂冷笑了声,重复道:“大理寺捉拿朝廷要犯,任何人不得出城。”
“裴公子,求您派人去道观,求您派人去道观看看我们姑娘,她已经出去一个时辰了。”
荨荨声泪俱下,她跪下不断磕着头,直到额头血肉模糊。
“荨荨。”宁顾晏上前,将近乎昏厥的荨荨拽了起来,冷眼望着裴自堂,“你求他没用,大理寺什么时候捉拿朝廷要犯不好偏偏在这时候封城?”
这一句话将荨荨点醒,她无暇顾及裴自堂的冷漠,捂着心口。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宁顾晏敛眉,伸手将荨荨揽住,她身后同伴尽数下马,手掌皆握在腰间佩剑剑柄。
裴自堂挑眉,饶有兴趣看着这些生面孔,他和裴江雪可从来不知道华暮倾身边还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女子。
“他铁了心不让。”宁顾晏冰冷视线落在裴自堂脸上,沉声说道:“我们就硬闯。”
长剑出鞘。
大理寺寺丞们平日里都是跟着裴自堂解决京城中疑案和各种大案,见面前七八个姑娘气势汹汹毫无畏惧拔剑的模样,强烈杀气扑面而来,说不害怕是假的,都用求助似的目光看向裴自堂。
“硬闯?”
裴自堂神色不变,低声笑道:“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