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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辗转数年

猝不及防,宁顾寒赶忙躲开茶杯,茶杯摔在墙壁,瓷片四分五裂,她用身子护住华暮倾。

华暮倾也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出,她抬眼,平静的望向剑拔弩张的二人。

余如歌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一拳打在宁顾寒肩膀,她从未习武,身子看着没事实际十分虚弱,瞪大的双目中满是泪水,“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变成现在这样,宁顾寒,可让我找到你了,你提过你的故乡在京城,我就费劲心力都要在京城落脚找出你的真面目!没想到还真让我碰上了。”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听上去可怜非常。

宁顾寒冷笑了声,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余如歌,“我当是谁要见我,原来是你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疯,你不会真要把你弟弟的死算在我头上吧,那是你们那什么破族长做的,我只是一个偷师的外人罢了,我都自己把自己关在你们北疆的监狱,可他们就一门心思要杀你弟,我有什么办法。”

“狡辩!”余如歌大声呵斥着,伸手拽住宁顾寒的衣领,“我阿弟对你一片痴心,他因救你而死,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难道没有一刻是感到愧疚的吗?你午夜梦回之时你难道不会害怕?”

“我可从来不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感到害怕,都是你弟弟自愿的,是他选择救我,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余如歌顿时面如死灰,她不可置信看着宁顾寒,抬手指了指她,“天谴,天谴,你会遭天谴的,如若阿弟早日看清你的真实面目,他就不会死,我也不会被种了蛊赶出南疆,我想着你总会愧疚的,没想到……”

宁顾寒又是一声冷笑,她手指颤抖着,眉宇间也有几分急切和慌乱,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疯子,我忙得很,不与你再争论。”

说罢,宁顾寒转身离开,毫不留情。

余如歌嘴唇嗡动,最后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她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宁顾晏上前扶住了她。

“余姑娘,你小心些。”

难得宁顾晏有几分善心表露,华暮倾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着她们。

余如歌摆手,扯出个笑来,“我又不是真的余如歌,你被这样叫我了,我和真正的余如歌在赶往京城的路上相识,听说她是投奔武昌侯府的亲戚,我便酝酿了个计划,大姑娘就是我这计划中的一环,我给你下了南疆的奇毒,希望症状显露这奇怪的病症传出去,能将宁顾寒给引出来,没想到如此大费周章,最后还是靠姑娘带我来见了她一面。”

听余如歌这语气,似乎中原地界内只有宁顾寒一人懂这南疆奇特的毒术了,而且依着她的所作所为,应当是不打算将和宁顾寒在南疆的旧事牵扯出来。

华暮倾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之前就说了,若是你想继续以余如歌的身份留在侯府,我也没有意见。”

余如歌闻言,神色有几分动摇,她看着华暮倾的眼神有几分卑微,试探着问道:“我真的可以继续留在侯府吗?”

“看你自己,你已经见过了宁顾寒,虽然闹成这幅样子,但看来你已经了却心结了,你来京城的目的就是这个,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

余如歌一怔,连忙表态,“大姑娘,我自然是愿意留在京城的。”

华暮倾微弯唇角,“既然这样,不光是我,父亲想必也会很高兴。”

“我心中憋着实在好奇。”宁顾晏脸上有几分为难,问道:“余姑娘方才说到的阿弟,名讳中可否有一个光字?”

余如歌微微愣住,旋即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一个光字,不知道你从何知晓?”

她说这句话时言语中有几分期待。

宁顾晏很快便回应了这幅期待,“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宁顾寒根本没有她表现出的那样无所谓和洒脱,我和她在封楼一起住了好几年,她几乎每晚都睡不好,几乎每晚都做噩梦,经常含着小光猛地惊醒。”

听到“小光”二字后,余如歌顿时红了眼眶,泪如雨下。

“是阿弟,宁顾寒就是这样称呼阿弟的。”

华暮倾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掀开帘子,看在雅间外站着的宁顾寒,她突然被抓了个正着,耳根顿时红了。

“明明心中在意,还偏偏装出一副无所谓又铁石心肠的模样。”华暮倾微叹口气,将宁顾寒给拽了进来,“你向我讲起你在南疆的经历时,自己都没察觉到两眼都放着光,你倒是好好回答方才她问你的问题。”

余如歌学着宁顾寒方才的模样,梗着脖子,恶狠狠说了句,“她现在要说,我也不听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宁顾寒也冲着余如歌喊了声,再度离开,这次她没有继续偷听。

余如歌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合眼做了个华暮倾不认识的手势,说着华暮倾听不懂的方言。

“这个我知道。”宁顾晏向华暮倾轻声开口,俯身在她耳边,“这是南疆那边专门告慰死者在天之灵的,以前我跟宁顾寒一起住的时候,她也经常这样。”

“这次的事,多谢姑娘。”

余如歌祈祷完,跪下向华暮倾郑重道谢。

“家中因宁顾寒出了事,我几年来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其实就是想知道,阿弟搭上性命也要救的人,究竟值不值得救,还有这个东西,劳烦阿顾帮我交给她。”

说罢,余如歌将一卷发黄的纸给了宁顾晏。

“这是用特殊符号记录的南疆毒术,是我家数十代人的心血,可如今我父母和阿弟都去世,我也被种了蛊无法再制毒,苗疆我永远都回不去了,能将祖辈心血传承的,只有身在中原,却研习过南疆毒术的宁顾寒了。”

薄薄一张纸谈不上什么重量,但在宁顾晏手中却格外城中,她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小心将这张纸收了起来。

“我会亲手给宁顾寒,余姑娘放心。”

华暮倾的思绪都在余如歌那句“再也无法制毒”上。

身为南疆的姑娘,却无法再制毒,为不让祖辈研习的毒术失传,在各地辗转好几年,在晋唐流离几千里,费劲心力找到了宁顾寒这个人。

华暮倾不知事情原委,但她至少能看出来余如歌和宁顾寒是有很深过节的。

余如歌不愿明着说出口的陈年旧事,乱猜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