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华暮倾午时过了才洗漱完,就见荨荨拿了封书信跑过来了。
“做什么去了,一醒来就不见人影?”华暮倾随口问着,似乎是预料到什么事,从衣柜里拿出件男子常服穿上,“可是醉玉坊的念萤姑娘派人传来的信?”
荨荨喘着气点头,将信递给华暮倾,“是那位念萤姑娘。”
华暮倾展开一看,这信虽是念萤传过来的,但口吻却是明舒的。
“华姑娘亲启,这两日苏公子每日都来醉玉坊找我,照例送了不少好东西,在念萤姑娘的提点下,我向苏公子说我想跟他去封楼见识见识,是以客人的身份,不是以应招姑娘的身份,苏公子同意,就在今晚,他让我晚上睡觉前悄悄将院子的大门打开不要关。”
华暮倾合起信,面色凝重,怕明舒在封楼就受了委屈,只是封楼的位置难定,她如果要去必须要以武昌侯府的名义,苏夜河功夫不错,她又怕穿女子衣裳束手束脚不方便行动,几经思忖,向荨荨嘱咐道:“去一趟裴府,请裴江雪晚些差人告诉父亲我今晚在她家留宿商量做生意的事,明天下午回家,你告诉她明舒和苏夜河今晚会出现在封楼,请她去照看一下明舒的安全,我在明舒家守株待兔。”
荨荨不敢耽搁,听完就匆忙跑出去传话。
华暮倾穿着男子常服,袖子里揣着一把匕首,削铁如泥,是曾经华庆海送给她防身过的。
“等等。”华暮倾开口叫住荨荨,问道:“我记着你是懂一点医术的?”
荨荨点头,“不过只是懂一点,并不精通,治疗伤口还是可以的。”
“你准备些止血的药,晚上我要用,等办完这些事,你在摄政王府附近随意找个地方等着我。”
“奴婢知道了。”
“去吧。”
华暮倾呼出口气,没有坐马车,出了院子照例翻墙出去,快步走向白鹿书院。
书院内,玄鹤依旧在院子中整理书册,见华暮倾这样一身打扮,将手中的佩剑扔了过去,“不知道姑娘习惯用什么?”
华暮倾笑笑,将佩剑又递了回去,“说来惭愧,宽刀,长戟我都是可以的,我父亲不会剑术,我也就没学过。”
玄鹤挠挠后首,“还真是难办了,王爷就是不喜欢刀和长戟这类的武器,总觉得粗俗不如剑潇洒恣意,暗卫队里都不收不会剑的人,当年我为了能报答他的恩情,苦练了很久的剑术呢。”
“王爷对你的恩情?”华暮倾舒展眉目,朗声问道:“还有这样一层故事?”
“是啊,我祖籍随州,十年前不懂事,跟着同乡跑来了京城,养不活自己只能偷窃为生,偷窃到了鹿阳书院被人抓住一顿好打,王爷看我身体结实,问我愿不愿意给他卖命,然后专门送我去学了七八年的剑术。”
华暮倾若有所思,抬眸看着鹿阳书院来来往往的学子门生,心里蓦地涌起一股情绪。
“怎么了姑娘?”
华暮倾摆手,“无妨,最近两晚上辛苦你了,今天苏夜河会来,我们就在那地方守株待兔。”
玄鹤点头,偏头见不远处提着食盒的人走来,向华暮倾问道:“姑娘中午吃过饭了吗?没吃过的话这正好送饭来,不过不是什么多好的饭菜,也没有清甜爽口的糕点。”
这样一问,华暮倾肚子的确有些饿了,她也不推辞客气,“玄鹤侍卫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吧,我也没什么忌口挑食的,都能吃。”
玄鹤笑着,亲自将食盒端了过来,又接过送饭人手中的白色纸条,利落将饭菜都摆在石桌上,“姑娘请。”
接过玄鹤递来的筷子,华暮倾看着玄鹤手中的字条,“这是王爷传来的信吗?”
玄鹤嗯了声,也不避讳着华暮倾,就当着她的面将纸条站看翻看着,半晌后,才说道:“一天前王爷就到柳州了,他已经知道了云岫的真实身份和苏夜河的所作所为,对我将牢狱借给姑娘用的行为大加赞赏,又说姑娘足智多谋,勇敢正义,让我尽管听您的。”
这一通夸的。
华暮倾轻笑,“不应该,陆王爷会这样夸我?”
“姑娘不信的话您亲自看。”玄鹤将纸条递过来,“喏,这么小的一张字条上多半都是夸姑娘的话,从前王爷就对姑娘好,姑娘你应当是能感觉到王爷想法的,他一直都希望和姑娘亲近,正好那次受伤有了机会,他还安排其他暗卫在侯府……”
话音戛然而止,玄鹤神色微妙。
“莫非?”华暮倾顿时反应了过来,“我院子里有你们的人?”
“让姑娘猜中了,您也别怪王爷,他只是担心你,王爷对您比对任何人都好,他……”
华暮倾忙摆手,收敛起嘴角笑意,“打住,先吃饭,养精蓄锐,晚上还要应付苏夜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