荨荨的呼唤声将华暮倾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这才刚睡了几个时辰吧,华暮倾困意来袭难以抵挡,微眯着眼说了句,“你说,我听。”
荨荨道:“方才那位阿慈才回来,她居然跟到苏府去了。”
“跟到苏府?”华暮倾的困意顿时消减了大半,“没人发现她吗?”
荨荨轻笑,“奴婢方才也是这么问的,阿顾说若是被发现,就不配为他们组织的一员了,奴婢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看来,让封楼的二十四人做这些小事,的确是大材小用,不过华暮倾眼下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想把一些风波平息,一些绊脚石给清扫开。
“阿慈说什么了?”
荨荨咽了口唾沫,“阿慈姑娘比划了手势,这些都是阿顾说的,她说苏姑娘连夜找来苏府的人,让他明天去姑娘的店铺,假装买到的东西是个不折不扣的假货,再伪装被我们的人打伤的模样,博取众人同情,要解开姑娘你伪善的皮囊。”
华暮倾微叹口气。
苏夜晴的法子虽然听起来老套,但伤人的威力可不小,华暮倾若有所思,缓缓开口,“告诉阿慈,让她找准机会将苏姑娘指使的人给杀掉,尸体就留在苏家,明日她伪装成吃了庆鸿斋的点心身体不适的人,顺带往庆鸿斋的点心里投毒。”
庆鸿斋的点心华暮倾以往也十分喜欢,但现在是苏夜晴先使出腌臜的伎俩,她本就不是正义之士,可不会随便就对苏夜晴做出的事毫不在意。
“奴婢知道了。”
荨荨乖巧应下,向宁顾晏,宁顾慈两人说明情况去了。
华暮倾重新躺回软枕上,晚坠每次用量极少,她怕睡得沉反而陷入更深的梦境中,但眼下香料已经烧完,鼻尖嗅到的是完全陌生的气味,昏昏沉沉之际,她又开始做梦了。
依旧是关于陆淮陵,依旧是在边关战场。
陆淮陵拿着长戟,一遍又一遍跟着众人练习,他的体力跟得上,在其余士兵都休息的时候,他仍旧在不断的挥砍。
“休息一下吧。”
“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再不休息明日你胳膊痛的都抬不起来。”
“不要这样练,不仅没用还伤身体。”
雷电忽闪,大雨倾盆,旁人都进了营帐躲雨。
“他到底怎么想的,这从京城弃文从武的大官,真不是一般人能揣测了的。”
“他都这样练,我也不能落下。”
“诶你凑什么热闹,小心着了风寒,这是雷雨,很快就停,一直练没效果我们都知道,他也不傻定然是知道的,你们看见他前日上战场的模样了没有?哪是杀敌,分明是自杀……”
“到底是读书人,就是你懂得多。”
耳边响着的是其余士兵的议论声,目光所及是被雨淋得湿透的陆淮陵,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雨停他手中动作依旧不停,最后不堪重负昏了过去。
陆淮陵躺在营长里,为他把脉的军医不断摇头叹着气。
“寒气入体,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若是现在离开边关好好调理或许还有救,听说他是京城来弃文从武的大官?那也不缺名贵的药材调理身体。”
听到这,一直发着烧昏迷的陆淮陵睁开眼睛,喃喃道:“不回去,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