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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小人得志

说的没错。

能够从醉玉坊的应招姑娘成为太尉府的妾,这么多年在醉玉坊也在苏庸的庇佑下没有受到什么苦楚,光是这些,足够让不少人羡慕了。

“前段时间这玉露姨娘在苏家大姑娘的庆鸿斋闹了一场,庆鸿斋中她喜欢的点心恰好那时卖完了,她拿出苏家姨娘的架势就在庆鸿斋闹,这庆鸿斋背靠苏家大姑娘,自然也不是好惹的,最后弄得不欢而散。”

华暮倾不由失笑,是她之前想多了,玉露的确按照计划真正在做一些事,而且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宁顾寒听见雅间外有些嘈杂,掀开帘子一看,也跟着华暮倾笑了,“姑娘,说曹操曹操到,这玉露姨娘现在就来了,好像还跟人起冲突了。”

封楼门口。

玉露化了浓艳的妆容,更显得她娇美贵气,穿金戴银,一副傲居神色,居高临下望着面前跪着的女子。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静烟啊,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你了,从前在醉玉坊,我们也算是半个姐妹了,今非昔比啊,今非昔比,现在,我是苏府的贵妾,你却还在醉玉坊里为生计奔波,这样抛头露面卖场卖笑的活,你还没有过腻啊。”

被称作静烟的女子一言不发,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她怀中还抱着琵琶,牙齿要的咯咯作响。

华暮倾光是看着静烟眼中的尴尬和气恼,便知道这件事是玉露可以去做的,但静烟不是配合着演戏,两个人是真正有过节,结下梁子的。

“贵妾?”

静烟也不是好欺负的主,身子被苏府的小厮按着没办法站起来,脖子却一直梗着,眼中满是不屑。

“贵妾?真是可笑,晋唐建朝至今,听说过平妻,什么时候还有贵妾这一说?妾就是妾,无论前面再加什么字也只是个妾罢了!”

闻言,玉露脸上笑容更甚,“那又如何,正妻之位罢了,不是他不给我,只是他那个碍事的夫人死的不凑巧,不出三年,苏府的主母定然是我,到时候我怕你已经人老珠黄,连醉玉坊的应招姑娘都不配做了,如若你真沦落到连饭都吃不上的那一天,就来苏府,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姐妹,我会赏你一口吃的。”

“人老珠黄?”静烟嗤了声,“你也配说人老珠黄?与其担心几年后的我,你不如先担心几年后的你自己吧,到时候你恋老色衰,你为了嫁进苏家连你弟弟也弃之于不顾,真是令人作呕。”

华暮倾看着玉露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才反应过来,为了让弟弟改头换面,用新的身份继续在书院学堂学习,日后在受到苏家扶持一路平步青云,玉露是求了苏庸很久。

现在除了几个知情人,可没人知道鹿阳书院天赋异禀的秦玉,就是醉玉坊应招姑娘的弟弟,在外人看来,玉露的弟弟被她当作嫁进苏家的拖油瓶给一脚踢开,不知所踪了。

即便知道是假的,可为弟弟尽心尽力最后落得这样的烂臭名声,玉露心中想必也是不好受的。

华暮倾见其他雅间内都有人走了出来,来看这苏府的“贵妾”如何在封楼门口耀武扬威的,看向玉露的眼神中皆是嘲讽和不屑。

没看错人,华暮倾心中暗想,为了弟弟的前途和性命,亦或是还有其他考量,玉露都在往华暮倾所期望嘱咐的方向行事,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日后她再也不可能在京城中继续抬着头做人。

一个恃宠而骄,欺辱曾经同伴的得势小人,若没有了苏家的庇佑,的确会被众人所唾弃。

玉露表面上的功夫没有落下,环顾四周,对着围观的人盈盈一笑,再度看向静烟,“罢了,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今日的事你给我磕头认罪,我才能原谅你,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还要去封楼里给大家奏乐,而我也要去吃饭。”

说这句话时,她刻意咬重了“吃饭”二字。

在普通百姓眼中,能去封楼吃饭自然是京城中有权势的人,或为达官贵人,或为世家贵女公子,再不济也是个家财万贯的姑娘和公子哥,现如今太尉府的一个妾大招旗鼓的在封楼面前刁难人,围观的百姓都颇有微词。

华暮倾眉心微动,向宁顾寒说道:“下去打听打听,这件事的原委是什么,她们是怎么闹起来的。”

宁顾寒领命,她整理了头发,以封楼侍女的身份向门外的一个上年纪的老妇打听。

“大娘,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您把事情原委告诉我,我好去帮忙调解,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大娘有些忌惮的望了眼笑容张扬的玉露,将宁顾寒拽到一边,“我告诉你,这件事说来也是凑巧,这跪着的姑娘是来弹琵琶的,这苏家的姨娘进门时被弹琵琶的给踩了一脚,当场就翻脸要闹了,现在看着,她们两从前就认识,是有私人恩怨在呢,这苏家姨娘就是要这醉玉坊的姑娘磕头认错,这醉玉坊的姑娘也是个脾气倔的,就是不肯磕头,现在就僵持住了。”

宁顾寒若有所思点点头,正准备上去向华暮倾汇报声,刚一回身就望见华暮倾从楼梯上下来。

“封楼还要做生意,玉露姨娘看在曾经是同行的份上不要再为难人了,这事情是怎样这么多人都看在眼里,你继续这样,太给苏家丢面子了。”

华暮倾的声音落在玉露耳朵里,她微微点了点头,用喉咙哼了声。

“你是谁,我倒是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哪个小门小户的,竟然敢来管苏府的闲事?你们这些小门小户出身的人就是这样,不知道真正的脸面是什么,我今日脚被踩得很疼,如果我不狠狠的惩罚她,就这么放过了她,那才是丢了苏家的脸!”

华暮倾知道了玉露的意图,既然这样,她作为合作伙伴,就该在这时候给玉露的这团火再添一把柴火。

按照常理,玉露之前作为醉玉坊的姑娘,的确是没见过华暮倾才合适。

至于身份这件事,华暮倾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自然是掉价的,宁顾寒上前,先向玉露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而后再她耳边悄声说道:“玉露姨娘,这位是武昌侯府的嫡长女,乐川县主,您还是不要冲撞她的好,她之前就订了封楼的位子,定位子的时候就说好是要听琵琶曲的,您这样继续为难这弹琵琶的姑娘,就没意思了。”

这话也是给足了玉露面子,可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苏庸的名声搞臭,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苏庸为她花钱花的像流水,作为苏庸的附属品,她把自己整得越难看,苏庸就跟着一起难看。

做到这程度,华暮倾给的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

玉露不动声色呼出口气,脑海里弟弟的模样一闪而过,她继续费力维持着小人得志的神色,嘴角扯出个尴尬僵硬的笑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乐川县主,这件事您听我说,您根本不了解方才发生了什么,若是您进屋时您的鞋子被这样的下等人踩脏了,您也会像我这样生气的,比起让她赔钱,让她磕头认错我已经足够好说话了。”

华暮倾明白过来了玉露的意思,虽然她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但看周围人的模样便知道是玉露在故意刁难静烟,她面不改色,向宁顾寒问道:“方才这发生了什么,是否真的像玉露姨娘所说?”

宁顾寒微叹口气,应道:“的确是如玉露姨娘所说。”

“鞋子被踩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华暮倾淡淡开口,将跪在地的静烟给扶了起来,“她的无心之过,玉露姨娘没必要这样折辱于她,鞋子的钱我替她陪给你,这些银两应当够了,玉露姨娘看看?”

如若平时,华暮倾才不会管这种事,眼下配合着玉露,只希望能更快更好的达成目的,苏家的三根柱子要一起倒,才有意思。

说罢,荨荨就拿出一袋银子,递给玉露身后的小丫鬟。

小丫鬟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钱袋,有些不安的望了眼玉露,她知道武昌侯府的嫡长女惹不起,对方已经足够给她们面子了,可她也不敢越过玉露这个主子行事。

一时间,荨荨拿着钱袋的手僵在半空。

玉露似乎是在酝酿着情绪,她冷笑了声,抬手将荨荨手中的钱袋狠狠拿起来,而后毫不留情面的摔在地上。

“乐川县主,看来你是存心要打我们苏家的脸了?”

华暮倾看着玉露泛红的眼角,听着她这尖锐令人气恼的声音,只觉玉露进了醉玉坊是浪费,进了苏府做妾也是浪费,就该在瑾晖戏院的戏班子里,做个开戏前演一段暖场子的。

“我没这意思。”华暮倾难得扮了回老实人,她叹了口气,同情的望了眼静烟,“只是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可怜,而且今日我也是在是想听琵琶曲,已经到饭点了,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