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就你们华家的事怕被耽误,我们苏家的事就活该被耽误吗?”
玉露声音拔高了几分,她环视四周,美眸中盛满怒火。
“我不要钱,我只要她给我磕头认错,如若不然,今日这事我们就没完,这是苏家的事,希望华姑娘能不要再插手了。”
静烟听着,攥紧了拳头,她别过脸去,愤恨说道:“磕头认错?你这狗仗人势的小人也配?”
“不认错?”玉露秀眉挑起,音色尖锐,扬手就对着静烟一个耳光,“你冒犯了我还敢不认错?我现在可是苏家的人,你以为你还能像在醉玉坊一样对我蛮横吗?”
玉露说着,扬手不管不顾对着静烟一顿打,静烟身子被小厮按着,根本动不了,脸一直支着挨打,很快鼻青脸肿,鼻孔里鲜血横流。
“玉露姨娘。”华暮倾不由皱眉,伸手拦住了玉露,“这是京城的街道上,可不是苏家,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受你这样的殴打和欺辱。”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也配来装好人?”玉露秀眉一横,“乐川县主,现在看来你是执意要对我们苏家的家事指手画脚了?”
华暮倾视线落在玉露被自己握紧的手腕上,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做了,她就不应该来谈这趟浑水,玉露这样做心中定然是有了打算,现在她来掺和了一脚,反而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了。
现在继续横下去,像个泼妇一样实在是丢人,虽然败了苏庸的名声,和泼妇争执的华暮倾影响也不好,真是杀敌一千自损百八。
可若是现在收手,旁人反而觉得华暮倾胆小怕事,不敢招惹苏家。
真是把自己给弄得无法下台了。
“乐川县主,不劳烦您帮我了。”
静烟蓦地开口,俯身预备着磕头的姿势,身后的小厮见此也松开了手。
在众人的注视下,静烟恭恭敬敬给玉露磕了三个响头。
玉露心满意足,得意望了眼华暮倾,张了张口,原本预定要说的耀武扬威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紧紧咬着口中的一小块皮肉,忍住心中酸涩。
静烟歪歪扭扭站起来,她脸上全是方才玉露指甲划破的伤口,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可知方才玉露用了多大的力气,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琵琶,毫不犹豫撞向封楼的门框上。
“啊——”
围观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鲜血喷涌,静烟就这样撞死在了众人面前,她至死双目都没有合上,目光死死盯着玉露,怀中还抱着琵琶。
“死了?就这样死了……”
“是活生生被逼死的啊。”
“苏家的妾,在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死了一无辜女子,这跟亲手杀人有什么区别?”
“苏家人先前欺辱杀害无权无势的农家女,现在逼死一个无辜女子,呸,这一家人都恶心至极。”
…
静烟惨死的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路人哪还忍心再继续看这一地鲜血,口中都念着苏家人罔顾王法,纷纷转身离去。
“各位都等等。”
一道清脆女声响起,华暮倾顺声望去,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姑娘,她眼眶泛红,食指指向一直低着头的玉露,咬牙切齿说道:“苏家人当街逼死了一个无辜人,方才的我们都是证人,你们忍心看一个无辜的女子被活生生逼死,而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吗?”
那衣着朴素的姑娘声音颤抖着,眼泪不由自主流出。
“我也是醉玉坊的人,方才死的姑娘我认识,她从小不受父母重视,被迫来了醉玉坊,这些年赚来得钱全都被她的赌鬼父亲骗走,现如今醉玉坊大不如前,她被亲人所排斥厌恶,现在又当街受了这样的屈辱,是这苏府的妾把她推到绝路的!”
玉露听了这话,才缓缓抬起头来,“你在说什么,我只不过让她磕了头而已,醉玉坊大不如前跟我有什么关系?在我离开前,花妈妈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