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走哪两条路都走不通,你都是死路一条。你就算现在求饶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我,结果还是一样。”
华暮倾扬了扬下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你叫什么名字?”
小吏一愣,沉默片刻,仍旧是回答了华暮倾的问题,“姓张。”
搜寻记忆,华暮倾不认识姓张的显贵,她凝眉想了想,仍旧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能如此忠心又机灵的下属,在汀水镇这样的地界心甘情愿当个小吏,不知道图幕后之人的什么好处。
“姓张啊?”华暮倾意味深长重复了遍,“背后指使你的人,是京城中的人吗?”
“我是什么都不会透露的,你不用再继续纠缠追问。”
华暮倾轻轻挑眉,“我都说了,你的两条路都是死路。”
张姓小吏没有回答,神情却意外轻松,这样华暮倾不由心生疑惑,眼下也问不出什么了,她放下帘子,老实规矩的坐在马车里凝眉养神。
从客栈到衙门的路并不远,没过多久,马车停下,华暮倾正准备掀开帘子出去,没想到张姓小吏先他一步掀开了车帘。
华暮倾微微讶异,小吏扶着她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乐川县主,方才小人多有得罪,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了小人这一回。”
他说话拿腔拿调,将小县城小官员的形象拿捏的十分到位。
“你真是聪明。”华暮倾嗤了声,“这么快就能查清楚我是谁。”
小吏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眼中却是一片冰冷,“县主独身从的京城来到汀水镇,是为了到扬州去吧?”
华暮倾的生母就是扬州人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从京城到扬州,汀水镇是必经的一站。
“的确是要去扬州,你有什么想说的?”
“县主现在就可以走了,去扬州。”
华暮倾心中布满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应了声“行”。
张姓小吏一挥手,原本围着华暮倾马车的官兵们都纷纷散开,给华暮倾让路。
华暮倾自然不会相信小吏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才选择放行,而是因为查到身份后知道自己要去扬州才会撤了官兵,打消将她带到官府限制行动的想法。
“小人建议乐川县主,先去扬州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不要着急回京城告状了。”小吏张开双手,似乎在向华暮倾展示自己的诚恳,“若是你先回了京城告状,我真就成了被斩首处死的替罪羊,你也不会有机会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了。”
华暮倾明白小吏话中所指,她来扬州是想要查查母亲当年的事,总感觉和萧靖有什么牵扯,她本以为即便真有什么秘密也是不为旁人所知的,眼下看来,一切都不像她想的这样简单。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先去扬州,而不是先回京城?”华暮倾微眯了眼,想从这小吏口中套出些话来,“我自己都拿不准主意,你就这么确定吗?”
“孰轻孰重,县主分的清楚,在县主心里,定然是情义,重于利益。”
华暮倾哑然,这小吏说的确实不错,犹豫片刻,开口说道:“给我带路,带我回方才那个客栈。”
宁顾晏还在那,华暮倾只希望她能听懂暗示,没有乱走动,否则这小小汀水镇,她们也要花些时间才能会合了。
…
宁顾晏就在客站附近,她看着官兵将这间客栈点火烧着,心中思量着对策。
华暮倾的意思是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可现在直接回去找荨荨显然也不是个事,她叹了口气,四下望了望,正看见华暮倾驾着马车,身旁坐着方才耀武扬威的小吏,忙上前几步前去接应。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华暮倾轻飘飘向小吏说了句,看着客栈所燃起的火光,眼中神色晦暗不清,“这件事,可没有完。”
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华暮倾坚信这一点。
“小人一直在汀水镇,县主在扬州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小人愿为县主效犬马之劳。”
说罢,小吏从马车上下去,也不管华暮倾看不看,依旧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小人恭送县主。”
华暮倾手腕动了动,缰绳牵动车前马匹,行驶到了宁顾晏身前,“上来吧,我们去接荨荨,尽快上路,早日到扬州。”
宁顾晏身上穿的是专为架马车准备的厚实衣裳,华暮倾虽着男装,却是轻便单薄,易于行动的,方才驾着车,手指都被冻僵了,眼下宁顾晏来了,华暮倾忙撤回车里。
“荨荨在哪?”
宁顾晏接过缰绳,调转马头,“就在不远处的一客栈里,她很担心姑娘,刚安顿好就催促我过来看,姑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起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