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正想着华庆海没有戒心在朝堂上吃亏。
华暮倾自嘲笑了笑,伸手接过那枚厚重的虎符,她抚摸着细致精巧的纹路,而后紧紧将其攥在手心里,“父亲,这东西留在书房你能保管安全吗?现在府中存在个变数,我总担心会有纰漏,一旦虎符失窃,您手中的兵权……”
“既如此,我便随身携带。”
说罢,华庆海四下望望,转动桌上的机关,又从一处隐秘的夹层里拿出虎符。
“你手中拿的这枚是假的,这枚才是真的。”
华庆海将真虎符小心翼翼揣在怀里。
“你放心,虎符我贴身携带,定然不会让人有偷窃的可能。”
说的也是,华庆海除了休沐日,每天就是上朝时会出门,下朝后就直接回府,在府里也不乱逛,不是在书房就是在睡觉,而且歇息时最厌恶有人在旁边服侍。
华暮倾放下心来,她的父亲是晋唐建朝以来战功最显赫的将军,行得正坐得端正气凛然,不会轻易中小小苗疆蛊术的圈套。
如果连华庆海都不能放心,华暮倾自己也不知道该指望谁了。
“那就将这枚放在这。”
华暮倾将手中假的这枚虎符放在暗格里。
“不过父亲,这虎符的真假需要怎么判断,我手里握着这假虎符,总感觉像是真的。”
“假虎符是用特殊材质制成,遇水会化成粉末。”华庆海说着,又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好几枚同样大小材质的假虎符,“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当时觉得新鲜就多试了好几次,这些都是有些瑕疵的,留着也没用,你读拿去研究吧。”
手里攥着沉甸甸的假虎符,华暮倾回了自己的院子。
好在余如歌已经在床榻上睡着了,几乎是折腾了两晚上,华暮倾也累的厉害,躺在床榻上很快合了眼睡去。
…
一夜无梦。
“姑娘,姑娘,姑娘快醒醒。”
肩膀被晃动,华暮倾睁开睡眼,半眯着眼睛看向荨荨。
“怎么了?”
荨荨心急如焚,忙说道:“欢玉不见了。”
华暮倾也是一怔,简单洗漱换了身干净衣裳就出门,院内侧屋的大门正开着,宁顾寒垂着头站在原地,双手攥成拳。
“怎么回事?”
宁顾晏上前解释道:“今早一来,就找不到欢玉的踪迹了,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实在是蹊跷。”
余如歌听到动静,也抚着小腹出门,担忧的望望空空的屋子。
“夫人。”华暮倾向后退了半步,将余如歌护在身后,警惕的望向四周,“荨荨,拿盐来。”
余如歌的身形明显一顿,她看着荨荨快速跑开的背影,眼睛咕噜转了转,忙捂着小腹蹲了下来,“县主,县主,我的肚子好痛,我的肚子好疼。”
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华暮倾闻言却是怔住,快步上前拿起荨荨递来的盐洒向余如歌,而后又割开手臂放出鲜血。
血虫子冲破余如歌手指上的皮肉飞了出来,荨荨见此吃了一惊,一声惊呼捂着嘴,快步上前将昏倒的余如歌扶了起来。
过了半刻钟,余如歌才醒来,她已经被安置到床上,看着幔帐有些恍惚,“这是……”
余如歌一偏头,看见坐在床边的华暮倾,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姑娘,你怎么在这?”
“你去见欢玉了吧?”
华暮倾没有周旋,开门见山,余如歌一怔,而后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好容易睡着,却又梦见我弟弟了,我就想去见见欢玉,不过她好像没跟我说几句话。”
仔细回想昨晚见欢玉的场景,却除了第一眼和手指的刺痛什么也想不起来,后脑隐隐作痛。
“你中了蛊术,现在欢玉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你离开苗疆太久了,中了蛊术都察觉不出来了。”
华暮倾话里带着寒意,余如歌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姑娘,请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去看一眼欢玉,我知道之前你是伪装成我的模样去的,所以我换了身侯府婢女的衣裳,还拿了小蜡烛,但是我没有照到脸,我不知道她是怎样认出我来的。”
“她不是认出你来了,只是她恢复了体力,随意找了个能帮她出去脱险的人罢了,没想到来人是你,她也就知道昨晚是我伪装成你试探她的,现在她应当离开了侯府,方才操控了你的身体,不知现在侯府内还有谁是她控制的。”
华暮倾舒了口气,无论怎样,书房里只有假虎符,其他的几枚假虎符她昨晚随手放在枕头底下了,即便是欢玉脱离了控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幸好昨晚的动作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