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熬过来了,现在又要百般担心父亲对苏贵妃那些腌臜心思被揭露。
“姑娘,我有件东西想要交给你。”
华暮倾点头,向秦渊说道:“麻烦秦老板,尽快将这出戏编排出来。”
“华姑娘放心,不出三天,这出戏的戏本就能完完整整到姑娘面前,只是戏班人多,一场戏不止我一人能撑起来,众人练好一出戏少说也要一月,先可以将戏本子给替戏院暖场的说书人,他最擅长说这些达官贵人的事了。”
“要让秦老板费心了。”
“姑娘的事,谈不上什么费心。”
身边有这样得力的帮手,华暮倾做事顺畅了许多,她跟念萤进了间房。
“姑娘稍等片刻,我取个东西。”
念萤说着,蹲下身在柜子里翻找着,不一会儿便拿出本册子来。
册子上端正写着“施言”二字。
“这是我父亲写的,是他多年行医的笔记,他出事那天想让母亲带着我跑,我印象中他总是在翻看这册子,当时太过慌乱,这东西被他落下了,我就偷偷带走藏了起来,等进醉玉坊安定了之后才取了出来。”
念萤解释着,眼角却流出泪来。
“姑娘请看。”
华暮倾不由皱眉,接过施言的册子一看,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女子画像,寥寥几笔,勾勒出女子眉眼的轮廓,很轻易便能看出是苏贵妃。
这本册子有些年头,画有苏贵妃的这一页也已经泛黄,旁边还写了个小小的“璇”字。
的确是证明前太医院医正仰慕苏贵妃的最好证据,如果把这个东西那个萧靖看。
华暮倾目光渐渐沉下去,她不了解萧靖的心思,但能够略微揣摩一二,像萧靖这样城府深一肚子心思的男子,对于自己的妾室眼里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即便只是前太医院医正的一厢情愿。
“念萤姑娘能将这样重要的东西给我,实在是……”
华暮倾开口说着,又向后翻了一页,其他纸张上记录的都是些关于药理的东西,每一页下角都有个小小的“璇”字。
自己的父亲为了个有妇之夫将全家人害成这样,华暮倾难以体会到念萤的心情,她重重叹口气,没等念萤说话,就将手中的册子又还了回去。
念萤却是摇了摇头,“今日姑娘能向秦老板说出那样一番话,我实在是感动,无论怎样父亲也已经去世,这么多年我受了不少流言蜚语,即便是父亲的事被公之于众,我也只是再一次拿出来被众人嗤笑一番罢了,可姑娘和华家都还清清白白,我承受了陆王爷多年的恩情,如果没有陆王爷,我早就沦落为醉玉坊最低等的应招姑娘了。”
“华姑娘可还记得,那本我受陆王爷之托给您的花妈妈遗物有几页残缺?”
华暮倾回忆起来,看着念萤的模样顿时心领神会,“我记得,没猜错的话,那几页应当是关于陆淮陵为你花的银钱?”
念萤垂下头,带着哭腔应了声,“是陆王爷嘱托我撕掉的,是怕姑娘有不必要的误会,有些话虽然王爷从来没有明说过,但我都懂,秦渊和玄鹤我们都懂,你是他认定的王妃,我们为姑娘你做事,就是偿还他的恩情。之前我行事太过鲁莽,甚至窃听姑娘和五王爷六帝姬之间的谈话,之后又那样无礼的要求姑娘为我考虑。”
“现在姑娘不必顾念着我用变数那样多的方法,我父亲既然为苏贵妃做了那些事,他就该承受应有的代价,姑娘也只是将真相公之于众罢了,不用为了他的名声撒谎让这件事变得更加麻烦。”
华暮倾微怔,旋即摇了摇头,“如果将你弃之不顾,只会让陆淮陵失望,让他觉得和我同进退是个错误的抉择,如果连你都保全不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向他夸下海口,说我能保全华家,保全摄政王府这种话?”
“华姑娘……”
“我之前的确是想背信弃义,不顾念萤姑娘你的想法直接按照最省事,最能给苏贵妃重创的方法行事。”华暮倾没有隐瞒实话实说,“甚至在来的路上还在思量,到底要如何去做,我痛恨苏家,痛恨萧遇衍,可我不能做出出卖友人来谋得利益的事,这种事,苏家人都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念萤沉默着,华暮倾呼出口气,继续说道:“我相信陆淮陵当初帮你,帮秦渊,绝不是为了日后让你们做他的一条狗,如果他是那样唯利是图的人,你们也不会在他身边这么久,更不会对我有所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