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严实珍淡淡一笑道。
杜施伦笑了笑道:有安左罗大人出马,赵钟庭的仕途算是走到头了,何必多此一举?
安左罗被学子殴打重伤的事情尚未传开,两人错过了这一消息。
在他看来没有人能够经受得住审查,尤其在官场,随便一个罪名,都能让他丢官,唯一顾虑的是皇帝的心情。
不过这个时代,文人向来自傲,牙尖嘴利,最喜欢威逼官家。
老夫也是被逼无奈,只希望杜大人江南之行可以给巡查院提交一份满意的答卷。严实珍一语双关。
杜施伦闻言轻轻一笑,道:我侄儿在山西当任知府三年了
一切包在老夫身上。严实珍立刻打包票道,这个杜施伦是中立派,是个不给好处不撒鹰的主,直接开出条件。
身为内阁大臣,门生遍布天下,区区一个知府的调任,对他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五品以下的官员,内阁的确有权做主。
这个天下是士大夫的天下,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严大人静候佳音吧。
杜施伦脸上绽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反正他也看赵钟庭很不爽,官场贪污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他居然直接捅破天,让他的假期全部泡汤,说不记恨那是假的。
隔壁贴墙倾听的赵素月脸色冷冽下来,这就是大宋的官员,官位私相授受,为了排除异己,不惜污蔑抹黑。
如此一来,她为杜大人安排的硬菜,反而没有心理负担。
包厢中,二人相谈甚欢,全然不知道这个包间在他们预订的时候,就已经被扇密院动了手脚。
他们的谈话,被隔壁的赵素月听的一清二楚。
赵素月压抑着怒火,推门而出,她已经对大宋官员彻底失望了,连内阁大臣都涉及在内,看来要推行新税制度,难度登天,皇室已经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了。
就在赵素月踏出房门时,杜施伦也正好从房中走出,两人四目相对,杜施伦从赵素月眼中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意。
赵素月下了楼梯,杜施伦盯着这个熟悉的背影,微微蹙眉,对视时有种莫名的压迫感,令人很不舒服。
严阁老轻轻的拍了拍愣神的杜施伦的肩膀,朗声道:杜大人,你没事吧!
没没什么。杜施伦回过神来,伸手道:阁老请。
不知为何,杜施伦有种莫名的心慌,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太有杀伤力力,被对方盯了一眼,有种被洪水猛兽盯上的感觉,阴寒彻骨。
茶楼酒肆,一直是人流密集的地方,加上交通便利,这里人流一直非常密集。
赵素月出了茶坊,对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妇人点了点头,那名妇人牵着一名六岁孩子,明眸皓齿,很有灵性,两人却目不转睛的望着茶坊的出口,仿佛在找着什么人。
赵素月钻入马车,静静地关注局势的发展,根据张为的恶心计策,正好合适,对于这种自诩清流的文臣,名声一旦有了污点,就没有颜面在巡查院待下去。
杜郎,奴家终于找到你了,孩子,快,快叫爹妇女看见杜施伦一下子冲了过来,一双肮脏的手死死的抓着杜施伦的袖子,喜极而泣。
身边一个稚童,面容乌黑,脆生生的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