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馆内弥漫着有一股压抑的气氛,五万两白银的赌注,这是绝无仅有的豪赌,一念天堂,一步地狱。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筛盅,纵然明明知道结果依旧忍不住紧张万分,呼吸也不自觉的变得粗重起来。
站在二楼贵宾室内的周管事,透过窗户望着一楼下的赌局,嘴角翘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闹剧也该结束了!
唐铭赌术精湛,从无败绩,这场赌局在他看来已经胜券在握了。
四五六顺子,大!
当筛盅开启的瞬间,所有人都忍不住都抽一口凉气,望着张为的眼睛充满了狂热,这人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短短的两轮就让手中的赌注暴涨十倍!
主子,我们又赢啦,哈哈哈!张管家见状,高兴的跳了起来,一众家丁也欢呼雀跃,满脸喜色。
新来的家丁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迄今为止他们还没见过如此之多的大额银票,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日后回去足以对着同僚吹嘘好一阵子。
此人要发达啦!
一万两筹码,经过两轮就博到十万两,折合成黄金至少也有一千两,这是一笔真正的巨款,可以再汴京为所欲为了!
人群沸腾,赌徒疯狂。
赌场的喧哗,让唐铭打了个机灵,眼神瞬间恢复了聚焦,同时一脸茫然,刚刚发生了什么?
为何众人都喊赢了?
他下意识的将目光聚焦到桌面上,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如遭雷击,四五六,大。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大?不是小吗?
不可能,你出老千!唐铭瞬间恢复过来,这种结果与事实反差巨大,指着张为气急败坏的吼道。
这笔钱赌坊无论如何也不能给,数额大到他承受不起。
一天之内,福客来赌馆在他手中赔了整整九万两白银,日后还如何在赌界立足,更加严重的是,赌坊的资金并非个人的,这个后果大到他承受不起。
有趣,福客来莫非输不起么!张为悠然的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戏谑的望着唐铭,幽幽的说道:至始至终,我可从没碰过筛盅,作弊一词从何说起?
赌徒们这一次清一色的站到张为一方,从头到尾他们目睹了整个过程,张为至始至终都没碰过赌具,现在赌坊赔钱了,又立刻反悔不认账,让人怎么看?
此例一开,试问日后还有谁敢来福客来赌坊赌钱?
唐铭自知情急之下失言了,可是他就是不甘心,还想再辩解几句挽回赌坊声誉,肩膀被人死死的按住,一个威严而又苍老的声音响起:来人,去给张公子准备张一千两的金票。
来人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身白色的秀梅长衫,留着一撮山羊胡,双眸锐利,不怒自威,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唐铭见到是周管事拍板,不敢造次,微微躬身低头,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憋回肚里,望着筛盅里的数字怔怔出神,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这场赌局的记忆?就仿佛脑海中的记忆被一只无形大手硬生生的剥离了一般。
好多年没有见过如此高明的祝由术了,果然后生可畏,失敬失敬。
周管事抱拳行江湖礼,双眸上下打量着张为,有讶然之色,除此之外,还有一丝意外。
如果他猜得不错,从对方喊出唐铭名字的瞬间,便已经被高度催眠,直到对方打响指的那一瞬间,才将此术化解,润物无声,神鬼不觉。
今日仅仅用来赌博,若用来谋财害命,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刃,这份能力,惊天地泣鬼神,不得不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