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王妃死了。
宝华一早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有些呆愣。
死了?
真的就这么死了?
“王爷呢?”她急急忙忙的下床,“我要见王爷!”
北连墨就在房中,等宝华慌忙过来求见的时候,他正好将一封书信装进信封里,见到宝华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王爷,”宝华有些犹豫,试探道,“奴才一早听说了一件事,王妃她……”
“王妃重伤不愈,又身染恶疾,已经故去了。”
北连墨淡淡道,“午后本王会让人去收敛尸体,且已经书信报给父皇,你若无事便好好待在客栈里,不要外出。”
真的死了,宝华咬牙跪下,给北连墨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语调悲痛。
“王爷,王妃娘娘无论如何是奴才的主子,求王爷让奴才去送娘娘最后一程吧。”
这是不放心?
北连墨心中冷笑,面上微微叹息道,“那倒不是不可,只不过她如今面目狰狞,莫要吓到你才是,对了,本王听闻昨日你去见过她,都说了什么?”
宝华身形一顿,不由想起姚芊芊的话。
“你不想查清楚,自己到底被谁所害,去找该找的人吗?”
她攥紧掌心,昨天姚芊芊已经说得足够清楚,是愉妃利用自己的孩子来诬陷他们,姚芊芊是被诬陷的,自己也是。
她记恨姚芊芊连累自己,但也同样不该放过愉妃,可是,可是自己拿什么跟愉妃斗,她如今已然是个奴才,愉妃呢?
虽说已经被降为了贵人,但她膝下有三皇子,那是皇帝的儿子,更何况,自己能活着出来,也要多亏了……
“怎么不说话,”北连墨道,“今早下人去送饭食的时候,王妃就已经离世,想来她昨日该跟你说了不少,夫妻一场,本王没能见她最后一面,所以想问你,她可曾提起过本王?”
宝华定定神,随后摇头,她自然不可能把姚芊芊昨日的话说出来,对于北连墨的问题,她只说姚芊芊后悔曾经做的错事,其他的并没有多言。
“王妃娘娘说,悔不该当初谋害小世子,许是自知大限将至,所以诚心忏悔吧。”
“是吗,”北连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既然不曾多言,那你便下去吧,跟着他们一起远远的看看就好。”
宝华磕头谢恩,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里还有些心神不宁。
姚芊芊的死对她来说有些突然,但是仔细想想,昨天她见到对方的时候,似乎姚芊芊就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也对,变成那副鬼样子还有什么好活的,”她轻笑,“我昨日也说了,若自己是她,也该早点割了那张脸皮,省的日日见了心惊胆战。”
她嘴角的笑意慢慢变大,只是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声。
她想起姚芊芊昨日跟自己的谈话,总觉得有一根刺扎在心里,宝华颤抖着给自己倒了杯茶,咽下去依旧无法平息心中的烦闷。
“你是该死的,所以你不能怪我,”她冷笑道,“我昨日说的也没错,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所以你本就该死,我根本无需内疚。”
自己做了这么多,等得不就是今天吗?
没错,只有姚芊芊死了,那她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不需要想别的,只要想到她大仇得报,想到她从前受的苦,都还给了姚芊芊,她心里就好受许多。
午后,宝华换了一身的白衣,跟着敛尸的人一起去了客栈。
姚芊芊被抬出来的时候,身上还隐隐有些臭味儿,隔着一段距离,宝华似乎都能闻到她身上的尸臭,再配上那张脸,任是谁也不愿多靠近一步。
宝华远远地看着,看着姚芊芊被撞进棺材里,看着封棺,最后这棺材被停放在一处阴湿地,用冰块镇着。
因为姚芊芊仍然是王妃,所以不能草草的在这里下葬,只能等禀告了皇帝之后,带回皇城,再按照王妃的规格正是入殓。
宝华看着小厮把那间房锁了门,等众人都走了,她才慢慢走到屋外,轻轻抚摸冷硬的门板。
“王妃娘娘,奴才来送您最后一程了。”
她叹息道,“您也不要怪我,这都是您罪有应得,我从头到尾,不过是给自己寻一个公平罢了,您到了阴曹地府,可不要告我的状啊。”
一阵清风吹过,宝华隐约听到了几声呜咽,模模糊糊,像极了有人在哭诉。
她紧紧身上的外袍,这地方本就阴湿,如今又停放了棺材,阴气极重,还是赶紧离开吧。
“你要走啦。”
一道轻飘飘的女声传来,像是叹息,又像带着几分埋怨,宝华惊恐交加,险些踉跄倒地。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