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芊一听这话就笑了,好像自己多想听似的。
本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她来这里找北连墨,除了求北连墨救一救宋世仁,其余的怎么想也没了。
“王爷此刻在忙,还请宋侧妃稍等片刻,为尽主家之谊,我便坐在这里陪陪宋侧妃,只不过侧妃安静些最好,省的耽误我听外头虫鸣鸟叫。”
宋依依恨恨的咬牙,自己父亲尚且在狱中,她却在家中清闲自在,品茶逗鸟好不自在,凭什么。
“你明知我父亲是被冤枉的,便是在我面前说这些风凉话,也依旧不能改变事实。”
事实?
姚芊芊挑眉,说自己可没打算改变过什么事实,走到如今这般田地,都是宋世仁自己的选择。
“丞相大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管如今的结果是否在他预料之中,但当初他选择包庇方廉,从那一刻起,他便错了。”
宋依依冷冷的看向她,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父亲经历过什么,他一定是被方廉威胁的,陷害的!
“我父亲一向公正廉明,断然不会做那种贪污受贿的丑事,一定是,是……”
“是什么,”姚芊芊抬眼看向她,嘴角微微扬起,“宋侧妃这样看着我,总不是想说,是我陷害了丞相大人吧?”
她嗤笑一声,问道,“是我将那些官银埋在了相府吗?还是我威胁丞相大人,迫使他不得不帮方廉遮掩罪行,污蔑好人?”
宋依依颤声道,“你果然都知道!”
姚芊芊不理会她的震惊,自己就是知道,不光自己知道,现如今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了,不需几日,便是全天下都知道了。
“宋侧妃与其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废话,不如去狱中见一见丞相大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回便不要再隐瞒什么了,早说清楚,也许父皇看在丞相大人多年尽忠的份上,会网开一面也说不定。”
宋依依攥紧了掌心,父亲本就没有做错什么,说什么坦白?
他唯一错的,便是轻信了那方廉,想不到曾经谦顺有礼的好学生,如今竟变成了这番模样,不仅收受贿赂,还会倒打一耙,将恩人一通拖下水,做自己的垫脚石。
“父皇要查,那也该是查方廉,贪污的是他,隐瞒的是他,更甚至胁迫父亲的依旧是他,他才是罪该万死的人!”
姚芊芊微微蹙眉,冲自己吼破喉咙也没用啊,这律法也不是自己定的,人也不是自己抓的。
但是有一点,姚芊芊觉得得跟宋依依说明白了。
“宋侧妃口口声声说,宋丞相是被方廉胁迫的,所以才答应了帮他遮掩罪行,这点我是相信的,只不过宋侧妃想过没有,方廉是用什么来胁迫了宋丞相呢?”
那可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方廉不过一个节度使,况且他还是宋世仁的学生,老师对学生,姚芊芊觉得这份畏惧总该来了少些。
“若真如宋侧妃所言,丞相大人一生廉洁公正,问心无愧,方廉又如何能威胁了他呢?”
宋依依霍然站起身,目光阴沉。
“王妃此话何意,是说我父亲虚有其表,面上一派廉洁,实际背地里尽做些偷鸡摸狗,霍乱朝纲的事吗,他如今被投入大狱,也是罪有应得吗?”
姚芊芊略头疼,自己的确是说宋世仁没有传诵的那般毫无瑕疵,但也没有她说的那样难听。
“我父亲为父皇尽忠职守,不曾拿过旁人半个铜板,他心中只有父皇,且只效忠父皇,我母亲和后母相继去世后,他便也不再娶,生怕我受了委屈,这样的人,为臣为父都是万里挑一的,他不该遭此劫难啊!”
万里挑一这个,会不会有些夸张了,姚芊芊抿抿嘴,眼看着宋依依已经红了眼眶,她倒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若继续说下去,势必要跟她争论一番,到底宋世仁是不是个好父亲,是不是个好臣子。
结果如何对姚芊芊来说都无所谓,她只知道,宋世仁包庇方廉,让真凶逍遥法外,还让无辜枉死之人含冤顶罪。
“那方廉才是狼心狗肺,”宋依依恨恨道,“他竟敢私吞官银,这还不算,连累了我父亲被下狱,可怜父亲什么都没错,竟也要被世人唾弃,被父皇误会。”
姚芊芊皱眉,要说宋世仁什么都没错,这话说的也不公平。
“丞相大人的确可能受他胁迫,但也确确实实冤枉了好人,险些让方廉逍遥法外,于情理上,宋侧妃或许可以心疼丞相,但在律法上,他的做法的确是不容姑息的。”
宋依依站起身来,似乎要与她好好说道一番。
父亲哪里就被律法不容了,他自己就是被胁迫的,难道律法只看到别人的苦难,却不管父亲的为难吗?
“说到底,罪魁祸首只是方廉,我父亲与那些受苦的百姓有何区别,与那谋士有何区别?他也不过是做了件迫不得已的事,若是能选,他自然也不愿如此啊!”
姚芊芊点点头,话是这样说,但他还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