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就是顾蓝。”原隰叹道,“可究竟是我造就了顾蓝,还是顾蓝成全了我,这一切早就说不清了。”
“据说神族一生要经历两次劫数,一次是情劫,一次是死劫。可我怎么觉得,君上这一次两次,历的都是死劫呀!”楚狂道。
“两次?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原隰捕捉到一个关键词。
“大约……两千多年前吧,那时候君上下凡历劫,成了真正的凡人,经历了一世的劫数。”楚狂说,“我这也是无意间听别人谈论的。那次她便是身死而魂归本位,后来便成为长明殿之主。我猜,那次是死劫,这次……有可能是情劫。”
这话被正好走来的照云听到了,照云冲他翻了个白眼,“君上的心智现在就如同一个小孩子般,你说她要怎么历这段情劫?”
楚狂:“……”
“那运簿不都写了吗,顾蓝和华朝纠缠一生,求而不得,得非所愿,全无善终,这不是情劫是什么?!”楚狂说。
照云思考了一番,“好像也有点道理。”
“可是运簿有些情节也不一样了,就比如说商宛没死,所以君上也没有那么恨原隰大人。”照云又分析道。
原隰没有再说话。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杀了绯厌。但他现在迟迟不动手,就是担心朝生的安危。他们现在必须要留在凡间,把属于顾蓝和华朝的人生重演,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成为顾蓝,便应该做一个凡人,用凡人的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用法术。
这样方能不打乱整个劫数——朝生现在,实在经不起任何变数了。
……
地下密室里弥漫着鲜血的腥味,整个空间都无比阴森恐怖。
这里怨气弥漫,正是原隰先前来过的地方。
绯厌站在血迹里,眼中带着痛恨和呆滞。
“怎么样?还没考虑好吗?”
这是祝余的声音。
“原本是不需要考虑的,”绯厌说,“现在他死了,所以也不需要考虑了。”
原本不需要考虑,是因为他根本不会去做。
如今不需要考虑,是因为他一定会去做。
祝余轻笑,“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我这一句也算是多问了。”
“不妨定个日子吧,就这么拖着也不好。”祝余说。
绯厌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怎么,这还要挑日子吗?挑个良辰吉日?”祝余讥诮道。
“就十月初三吧。那原本是我儿大婚的日子。如今定这个日子,很合适。”绯厌的声音中夹杂着颓靡和决绝这两者矛盾的语调。
“还有半个月,也不远了。”祝余说。
“顾蓝一定要死。”绯厌咬牙切齿道。
“你放心,只要破开封印,把它放出来,他们都得死。”祝余眼中也划过一丝恨意。
“那就好。”
一大早,季桑就站在原隰的府外等他。
原隰原本让人把她打发走,却没想到她整整等了一个上午。
原隰依旧不为所动,直到午饭之后,朝生要出去玩,发现了一直站在府外的季桑。
“她是谁?”朝生指着季桑问道。
季桑也在此时上前拦住两人。
“有些事情,我需要解释一下。”季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