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落在厚厚积雪上的信,眼角的余光又看向身边的那人,他在等回答。
“如二殿下所愿。”
雪还在飘,江扶影迈动了步伐,走进了院子中的雪地里,在那封信前默默的跪下了,松软的雪接触到她的膝盖的重量,向下沉了几分,掩埋了她的小腿。
聂震延的眼神微变,眉头不经意间蹙了蹙,本以为按照她的性子,至少要反抗两句吧,哪里想到竟然一言未发?
江扶影就这么乖乖的跪下了,这封信就这么重要吗?
早知刚刚他就先拆开瞧一眼,再扔到雪地里也不迟。
驿站里人来人往,不知道的人都纷纷好奇这个跪在雪地里的女子到底是谁,甚至背后窃窃私语。
等待屋内那交谈甚欢的两人出来,便是一眼就瞧见了江扶影跪在雪地里直挺挺的背影,不动如山,发丝间有一层薄薄的雪花。
再瞧着那聂震延,站在二楼的围栏处,随意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不问世事,仿佛这一切跟他无关。
那江兰辞自然是眼尖的瞧见了被白雪掩盖的信,露出了一个黄色的角,眼神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情绪,她怕被人察觉,立马压了下去。
但还是被站在二楼作为这场戏剧局外人的聂震延捕捉到了,薄唇微微阖动,轻声呢喃了句:“这两个人有点意思。”
“九妹这是何苦?”江兰辞想要装好人,上前一步,但未曾离开屋檐下,不愿让雪弄脏了自己的鞋袜,“若是你向二殿下说句软话,这信不就到手了,何必在这里跪着呢?”
江扶影没动,也没接话,她心里算着时辰,估摸至少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她的下半身早就没有任何知觉了。
“哎……”
喧杂的环境中,她还是听到了江兰辞的那一声带着嘲笑的叹息声,不用回头看,也能在心中想到那人的表情,令人膈应!
聂连彻从头到尾就是沉着眸子注视着江扶影的背影,情绪暗涛波涌,他要利用这个女人上位,可事到如今瞧着并不是这么回事。
江扶影的势力,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坚固。
这么看起来,她也只不过是个别人手里的棋子啊。
“大皇子,外面马车已经备好了。”
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人屋内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去准备马车了,现在路滑雪厚,不好走,自然要是早早就把马车备好。
“嗯,回宫。”聂连彻点头,收回了目光,走出了驿站,没在理会那跪在雪地里的人。
现在他两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是莫要节外生枝,到是这聂震延似乎对这个已经有了孩子的人很是感兴趣。
能让他从枫林苑出来,就不是一件小事。
江兰辞恭敬送走了聂连彻,瞧着跪在雪地里的人,不屑的冷哼,“九妹,你就别再想着让谁来可怜你了!
江扶影暗自握紧双拳,闭上双眸,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试图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不然,她真的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当场冲过去,给一直在自己耳边嘲讽喋喋不休的江兰辞一个了断。
就这么让她痛快的死了,实在是太可惜。
她要她万劫不复,就算是死也要饱受折磨,痛苦离开!
绝对不能就这么轻巧——
“五姐的话严重了,如今我这幅残枝败柳的身子,谁又能可怜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