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怀王府众人离开之后,薛柒重新步入陆家。
陆大虎和冯氏两人惊魂未定,还在瑟瑟发抖,今天又是王子又是公主的,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高贵的人,以后说出去都可以吹牛老半天,激动得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瞧见薛柒进来,两人还没回过神来。
薛柒冷着脸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扔在陆大虎怀里:“赏你的。”
陆大虎颤微微的接住银袋子,沉甸甸的份量,他觉得手更加抖了。
“大、大人,这、这太多了。”话落,腰上挨了冯氏一记捶。
“给你就是你的,少啰嗦。”
“是是,大人说得的,草民叩谢大人。”冯氏笑得满脸开花,拉着陆大虎赶紧跪地嗑头。
随即,她感到自己头发一动,冯氏不明抬头,瞧见眼前这位一直冷脸大人手里拿着一只银蝴蝶。她后知后觉的伸手往头上摸,没错,是她头上戴的那只。
那位纪夫人送给她……喔不,是公主殿下赏赐她的。
瞧出冯氏的肉疼,薛柒冷声道:“这小饰我收了,夫人可有意见?”
“没有没有,大人喜欢就好,民妇毫无怨言。”她眼光往陆大虎手上的银袋子瞄了瞄,就算是目测,她也能看出值不少钱,绝对比这银簮子值钱。
薛柒将银蝴蝶收入袖袋,临出门前,吩咐道:“这些日子,公主与督主在此居住,莫跟他人提及,若让我发现你将他们之事喧诸于外,如同此物!”
话落,刀光一闪,上回花浅蹲着讲八个夫人故事的石墩应声而裂,碎石纷飞中,陆大虎与冯氏惨白着脸,目送薛柒眨眼间消失在门口……
有生之年,他们都会紧闭嘴巴,谁也撬不开……
薛柒倒提着刀,冷着脸看着陆大虎一家在他走后,半是激动半是惊吓的将大门咣当一声关上。
望着陆家方向,他目光略有不解,穷酸破宅,督主竟然在这种地方住了大半个月。
薛纪年的脾性他多少了解,吃穿用度皆要顶好,最容不得污糟混乱,可观这住地,半点要求也达不到。
若说督主身边真的无人可用倒还情有可原,可事实上……
薛柒拍了拍手,一个黑衣人从屋后如鬼魅般滑到他面前。
“大档头。”
薛柒冷冷的吩咐着:“通知下去,全部撤离,这里不用守了。”
“是。”
四周树丛轻微摇曳,很快归于寂静。
这趟离京之行,一切都在按督主的盘算行进,只是他没想到,薛纪年竟会为了一个假公主连命都不顾。
当得知,薛纪年竟替花浅挡了一刀,落水失踪之时,薛柒有一瞬间,脑子都空白了。若不是残存理智在拉牢,他差点都要跳河里去摸一圈。
他一直在担忧薛纪年,他那身子,如何挡得住刺客一击?
可方才他瞧得分明,督主的气色虽说比较难看,但比他想像中的要好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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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王府
穷酸花浅还是第一次住有钱人的房间,瞧这摆饰,瞧这装潢,随便摸两件揣回家,都够她吃喝不愁一辈子。
幸好她还有点理智,揣着这里的东西,估计还没摸到王府大门,就被打断腿。
花浅东摸摸西摸摸,越摸越沮丧。
这住得太好也是遭罪,她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万一不小心打碎了,卖了自己她也赔不起。
“叩叩……”
有人在敲门。
花浅打开一看,是薛纪年。
在这陌生的王府里,见着自己人总是让人格外开怀。
花浅脸上一笑,张口脆生生的来了句:“相公,我们……”后面的话卡了壳,她看见了跟在薛纪年身后的薛柒。
薛纪年:“……”
“呵呵,那个……督公啊,嗯,督公前来所谓何事?”花浅讪笑着。之前在陆家村她天天喊他相公,喊得顺口了,一下子没能改过来。不过那是在没有熟悉的外人在场时,现在有薛柒,她难得的觉得自个儿有些脸热。
薛纪年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薛柒。
“属下先行告退。”薛柒识相的退下,此时他脑子里犹在回荡花浅那声“相公”,嗡嗡的,以至于他都退出这女人的院子了,还忍不住停步又回头看了眼,然后他看见自家上峰负着手进了屋子,房门随即关了起来。
薛柒眉头挑了一下,大白天的,关门做什么?
薛纪年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看着花浅一脸谨慎的探头门外看看,然后咣当一声关上房门。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薛纪年来到桌旁坐下,才抬首对花浅道:“公主住的可还习惯?”
花浅老实的回答:“不习惯,东西太贵了,我都不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