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宣统皇帝似乎并不在意,人生四大幸事之首,便是人到中年喜丧妻,特别是有钱的男人。而宣统皇帝作为大晋最有钱的男人,后宫无数,只要刀不是砍自个儿脖子上,死谁都跟他没关系。
哪怕是死老娘,他也顶多嚎一嚎,嚎完继续糟蹋黄花大闺女。
反正开春后就是三年一度的选秀活动,这些昨日黄花就算现在不死在刺客手里,也会慢慢老死在寂寂深宫,半点不会得他怜惜。还不如死在当下,还能捞个忠君护主的美名,给自己博个好名声,给族人博个好前程。
话虽这么说,但这么看得开的人毕竟少数,大多数人还不想死,可在这等突发状况下,谁的命都没有皇帝的命值钱,这些后宫女人只能自求多福。
求不到的,只能下到黄泉找阎王爷哭诉命运不公。
不过这种渣的属性,大多数男人都不会承认,宣统皇帝也一样,尽管心里惦记着开春的那些娇嫩秀女,表面上还得沉痛一番。
不管那些死去的妃嫔挤到他身边是想求他保护还是想保护他,他都得悲痛一番。为了表示自己不是个大渣男,宣统皇帝金印一戳,死去妃嫔集体厚葬,家族子弟统统荫及,一时之间,该升职的升职,该加薪的加薪,后宫的白幡还没撤尽,前朝已是一片喜气洋洋。
以上这些花浅都有所耳闻,她还听说当日摘月宫幸存下来的人,所有英勇救主的下人都有封赏。
她很感叹,虽然在皇帝身边当差很危险,不过不得不说,升官发财的机率也大很多。所谓富贵险中求,福祸自相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还有长乐公主。听说长乐公主回宫以后,这几日都没有出门,花浅猜想,她估计也在收魂中。
干脆也没去打扰她。
听锦心说,长乐是被东厂之人所救。
花浅知道,是薛柒。
那日她看见有人比她快了一步跳下去,就没有跟着下去,她以为长乐肯定凶多吉少,没想到刚下摘月宫,就见到飞云宫一个小宫女等着她,说是长乐公主吩咐她跟长宁公主报一声平安,她一切安好让长宁公主放心,她累了先回去休息,过几日再去看她,云云。
当日他俩挂在墙头之时,不知长乐是否知道救她的人是薛柒。
以长乐心高气傲“嫉恶如仇”的性子,当她得知救她的人便是当初得罪她的人,不知作何感想。
总之心里阴影一定会有,从这几天她都没来飞阙宫窜门可以看出,这阴影还不小。
不过这几天花浅实在提不起兴致去探听八卦,她在担心薛纪年。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她的担心都是真心实意的。
听说薛纪年没有参加这个论功行赏会,估计是查案压力大。
她琢磨着等此间事了,她得跟薛纪年好好谈一谈。
锦心端着盘子走进来,看自家公主跟个老太太似的蜷在榻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她抿嘴一笑,走上前放下盘子,伸手推了推花浅:“公主,醒醒。”
“怎么了?”花浅半睁开一只眼睛,懒洋洋的问道。
锦心神秘兮兮道:“奴婢方才去御膳司,听说了一件大事。”人人
“什么事?”一听是大事,花浅来了精神,她利落的翻身而起,盘着腿仰着头笑嘻嘻的看着锦心:“这大事跟咱们有关系吗?”
“这倒没有。”
一听说没有,花浅更有兴趣了,她现在巴不得所有的大事都跟她没关系,这样她就可以隔山观火,过得更自在。
“那是什么?唉呀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锦心凑近榻前,道:“听说,你皇叔封王了。”
花浅歪头,一脸莫名:“谁?”
锦心:“哎呀,就是那个送你回京的怀王庶子殷子商啊。”
花浅愣了:“他啊?封王?”
“对啊,就今儿上午的事,听说救驾有功,陛下赞赏有加,赐封南王,还有封地,就在南陵。”
南陵?那不是他老家靖阳隔壁吗?
花浅疑惑的嘀咕,这么凑巧?
@@@
宣统皇帝下的旨意时间很紧迫,除了薛沈二人,所有人都以一种看好戏的心态等着。能在禁宫里一次性安排这么多刺客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背景也一定很强大。先不管这事儿能不能查出来,即便查出来,能不能一次性掀翻对方?毕竟,有这种能力的人,一次灭不彻底,后患无穷。
再加上以宣统皇帝目前的怒火等级,不管是谁在这节骨眼上,稍有不慎,都是触霉头。事情办好了,皆大欢喜;事情办不好,人头落地。
对于一般人而言,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但显然,接旨的这两人,不是一般人。
查案等于揭人老底。
这种事东厂一向自认不输给谁,如今还加了锦衣卫,更是如虎添翼,别说七日,便是三日,他们也敢应下。
皇帝要一个答案,他们分分钟可以给出答案。只不过这个答案是真是假,能不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还是需要稍微斟酌一下。
这一斟酌,便是五日。
五日刚过,一个惊天大消息直接炸进了宫里。
大内禁卫军统领柳岸密谋勾结太师余党,一起策划了此次事件,为的是替太师报仇。
此言一出,全朝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