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风将玄兮带入小院后,便径直笑着走了进去:“玄清,你二人看看谁来看望你们了?”
此时玄清和殷婉二人正一人一张床榻,俱都是面色泛黄的躺在上面,眼见玄风进屋,忙挣扎着起身道:
“参见七长老。恕我夫妇二人此时病重,不能下床给七长老行礼。”
“嗳这是哪的话,你二人只管好生躺着休息便是。看本长老此次将谁给你们带过来了?”说着便向旁边让了让身子,好让身后的神女进来。
玄清和殷婉二人相视了一眼,心下皆都一阵悲哀:看来,女儿果真被族长唤回来了。
果不其然,两人刚刚看向门口,便见红衣小姑娘正提着裙摆缓步而入。
只是这走路的姿态,怎么看起来有些别扭?
“爹爹,娘亲,你们怎么突然就都病倒了呢?”
玄兮进门后径直走到殷婉的床头坐下,一边拉过殷婉的手腕把脉,一边观察二人。
见玄清和殷婉的确都是面色蜡黄,且行动不便,呼吸之间也是时急时缓,脉象上也是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确是得了重症的样子,当下对族长玄云的话不再怀疑。
只是她却对这症状束手无策:奇怪,这样异常的脉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竟是从未见过。
“神女,我二人并无大碍,难得您竟然还能来看望我们。”殷婉当下感动道。
她以为昨日刚刚惹得自己的女儿负气而走,今日定是不会回来看望他们夫妇的,谁知女儿却竟然回来了,担忧之余又倍觉安慰。
玄清心中所想其实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作为一名父亲,实在不好意思与自家女儿开口说这些话。毕竟是他们二人听从族长吩咐后,服药装病将神女骗回来的。
眼见神女对他二人竟还如此关怀,当下只觉更是愧疚。
“听说你们病重,族长派了七长老前去轻池殿寻我,但当时我并不在殿内,所以七长老未曾见到我,便回了族里。是族长为了让你们能尽快见到我,才施了族中秘法将我摄了过来的。不然此刻我还不知道爹爹娘亲生病了。”
玄兮轻声说道,话里皆是对族长玄云的感激。
“什么?族长为了让你回族里,竟是动用了族内的摄人秘法?”玄清却是蓦然瞪大了双眼,下意识与殷婉对视了一眼,失声道。
“是的,可见族长其实对我们一家也还是颇有些怜悯之心的。真没想到,有一天族长竟也会同意我私下与你们亲近。”玄兮直到此刻还是颇觉意外。
“是啊,族长对我们的确很好的。”玄清敷衍道。
他此刻实在不知该说些啥了,真没想到为了将神女诓骗回来,族长竟是连族内秘法都动用了。要知道使用这种秘法不仅仅是会将族内最后一个可以清心安魄续灵的清心续灵仙蒲浪费掉,更是会让他损失大部分的法力的。
族长在玄兮神女一事之上,显然已经有些魔怔了。
想到这些,玄清和殷婉的神色不禁显得异常难看,甚至比玄兮刚刚进门时的脸色更为不如。
这点儿七长老玄风并未看出来,实在是玄清夫妇二人的脸色本就有些黄的吓人,导致他其实一直未曾往玄清夫妇之处仔细看上一眼,只是坐在一旁眯着眼睛听他们的对话。
而紧挨着殷婉坐的玄兮却是发觉了一丝不对,低头思索了一番后,看向正眯着眼坐在一旁的玄风道:
“玄风长老,本神女为父母检查伤势,你在此多有不便,不若请玄风长老先移步至院中稍坐片刻,待本神女检查完毕,你再进来?”
玄风心下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理儿。况且族长只吩咐我看护神女几天,以保神女安全,这人家一家三口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这一个大男人一直呆在人家屋里,确实也不合适。
于是当下起身道:“神女所言甚是,既如此,那本长老就在外面守着吧!”
说完便转身去院中坐下了来。
“爹爹,娘亲,你们的病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就连女儿都诊断不出是何病症?”玄兮不禁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玄兮乃是天宫虚尘丹尊唯一的弟子,跟着虚尘的时间虽然不长,然她在丹药炼制方面颇有一些天分。
虽然丹药与医术并不相同,但所有的丹药俱是为了各种病症而研发出来的,所以二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
玄兮当初在学习炼丹之时,虚尘丹尊首先教她的,便是辨识各种病症。
是以此刻她才会有如此一问。
“这,这”玄清心里此时矛盾极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瞒着自家女儿,一边是欺瞒女儿的愧疚,一边是族长的嘱咐,另外,他又担心女儿触动七情六欲真的会导致修为滞止不前,甚至损了根基,是以此刻只能低头不语。
殷婉见自家丈夫如此模样,心中也是各种纠结。抬头看着女儿,多少次想把隐瞒了这许多年的话说出来,却始终又咽了回去。
眼见这二人谁也不说话,却偏偏还一副皱着眉头纠结的不行的样子,玄兮不禁心中顿时烦闷异常,真是不想再管这二人啊。
唉,可谁让他们是她的亲生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