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再如何失望委屈,也不可能真的置他们于不顾的。
更何况此时他二人还重病在床,不管是因何种原因发病的吧,既然已经病了,那就得治,不是吗?
于是玄兮将手上师父虚尘丹尊所赐的传讯戒举起来,想注入灵力将此情形告知虚尘丹尊,却在将传讯戒举起后,才想起自己此时修为尽失,自然也没有一丝灵力了。
于是只能又颓废的将手放了下去,唉!
或许天意如此吧。
旁边殷婉见女儿如此动作,觉得不太对劲,忙问道:
“神女,您方才可是想与您的师尊虚尘丹尊传递讯息?”
“是啊,可惜本神女此时修为尽失,灵力全无,如同废人一个,便是想与师父通话都办不到了。”玄兮低垂着眸子,无可奈何的说道。
“什么?”殷婉与玄清二人听后,不禁大惊失色,忙挣扎的斜坐了起来。
“这是为何?怎么会修为尽失,灵力全无的?”玄清失口问道。
“其实女儿也不甚清楚。是族长告诉我的。说只是因为摄人秘法而导致的后遗症,过几天就好了。”玄兮面色一派淡然。
“族长竟是如此说的?”
玄清虽是问了出来,然他却知这定然不是什么摄人秘法的后遗症,必是玄云族长为了防止神女知道了被诓回来的真相之后,会不顾一切再返回天宫才故意使的手段。
“正是!”
玄兮见玄清听后神色又是一变,忙跟着问了一句:
“可是有何不妥?”
问完之后玄兮反应过来不禁摇头叹气:问了又有何用?反正这二位是从不肯将实情告诉她的。
殷婉一直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关于玄清的猜想她虽不知,可依着这两日族长的举动,她还是略略能猜出来一些的。毕竟她只是性格上有些懦弱惧夫,智力却是没有问题的。
当下她便也猜到这定是族长担心女儿察觉出有问题后不再留在玄族,所以才使了什么手段。由此可见这玄云为了将女儿留在玄族,定是会不顾一切,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
这次是让她夫妇二人装病,诓了女儿回来后又将她的修为尽数封锁,那下一次指不定又要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到时若是真的伤了兮儿,她岂不是后悔都没地儿哭去?
想到此,她内心深处一阵翻涌,也顾不上再看玄清的脸色,忙在心下理了理思绪,然后看着玄兮眸光渐渐湿润,却又努力装着平静的样子说道:
“兮儿,你过来一点儿,坐到娘亲身边来,娘亲有话要和你说。”
“你!”玄清在一旁下意识的正要阻止,然一抬头忽然看到自己夫人此时竟双目含泪,不禁顿时怔住了。
想想殷婉自嫁给他近二十年,除了玄兮年幼时,在外历练昏迷后被族人带回时哭过之外,其他时候从未掉过一滴眼泪,哪怕是被他训斥,甚至是被族长逼着将女儿送去修习什么神女的功法之时,也未曾哭过一回。
然而此刻,她却哭了。
他自是知道她为何而哭。
想想族长最近这两天的所作所为,他也不禁感到有些恼火,甚至还有一丝惧怕。
没错,他也很宝贝自己的亲生女儿的,他也怕族长会丧心病狂的真的对女儿下重手。
于是他慢慢的将头转向一边,头一次,不再阻拦殷婉对玄兮说出真相。
玄兮眼见两人的转变,也知适才定是她转述的族长的话是有问题的,而也正是这问题,导致了她爹爹娘亲改变的想法,终于愿意将一切事实都讲给她听。
于是她乖顺的往殷婉坐起的地方挪了一下,伸手将已渐渐支撑不住的殷婉一把扶住,然后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娘亲,您说吧,女儿听着呢。”玄兮轻声说道。
“事情还要从你六岁那年出去历练时说起。”殷婉的声音非常低,仿似有魔力般,将玄清与女儿玄兮,一起带入了她的回忆……
地魁--魔族魔魁洞。
“哦?你家主子身为天宫一介女仙,竟会与我魔界合作?”
一袭宽大的黑色斗篷下罩着一个赤红色长发的男子,此人眼眸狭长,眼尾斜斜上挑,眉间一粒朱红痣,偶尔闪过诡异之光,薄唇泛青,虽给人的气势颇为可怖,然却不得不说,此人身上自带有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致命的吸引力。
红发邪魅男子此刻正慵懒的坐在洞中唯一的骷髅座椅之上,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一截人骨。下方两边各站着一排手持各种人骨兽骨的魔兵,此时正俱是盯着中间说话之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