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谷雨见她如此,便又是幽幽叹气说道:“我来此见将军和夫人伉俪情深,真不知老夫人……唉。”
她这一声叹气,王婆子顿时是听出其中的关系,然她虽是大大咧咧却也不傻,立马是说道:“小雨,你想这个做什么,只管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王婆子说完便是手慌脚乱将东西一收拾便是出了屋子。
她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英谷雨想要将她拦下来,偏王婆子像一阵风一般的跑了出去,而英谷雨追到门口却是被士兵拦了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婆子离开,再看左右的士兵,她直觉林璠的话,并非她所想的那般可信。
她一阵心烦意乱,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慢慢是闭上眼,随着身子慢慢滑下去,她又是深呼吸。
等情绪平静下来,她正是坐在地上,再睁开眼,所见的仍是一样的桌椅门窗。她盯着自己满是泥渍的鞋面,不禁再是叹气:我要怎么才能见上大姐姐。
在此消沉之际,英谷雨又是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会是谁呢?
她当即便是一手支撑地上,便是斜转身从门缝看过去,正是将军府的管事,他往这次来似乎是与士兵有所交代。
英谷雨急忙是站起来,一把是将门拉开,喊道:“大人,我要见将军。”
管事见门打开稍是一愣,但立马是面色严肃与英谷雨反问道:“将军岂是你等想见就能见的?”他说完又转头叮嘱士兵:“看紧她,切不可让她离开这里。”
士兵应允。
管事说完便是背着手离开,走之前还看了眼英谷雨,他也诧异林璠对这个丫鬟的安排,总觉得事有蹊跷。
“请你进去吧!”两个士兵见英谷雨出了门口,齐声说道。
英谷雨不信邪,兀自又是往前走了两步。怎料那两个士兵竟是亮出了兵器,大有英谷雨再往前走一步,便是要取她小命的意思。
英谷雨冷眼看了两人,不禁是扼腕:没想到他们竟是这般明目张胆,那我岂不是……见不了大姐姐了!
不,决不能如此!
英谷雨猛地是花大力气将门“哐”的一声给关上,而是环视内屋,欲是从中找出一二件趁手的家伙,她要借此从出去与那两个士兵拼个你死我活。
她找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顿时是泄了气半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抓着的矮凳了:与他们拼,不值得。
她开始回想将军府的格局,便是将她进门至到书房,以及所看到的通往后院等等,俱是在心中摸索了一边,再是结合从前所见三进院子的格局,大抵是是了然于胸。
英谷雨开始等,在要等一个机会,如何骗过门口的两人,进到后院中去。至于如何全身而退,并不在英谷雨的设想之中,她只求见一面,之后最不济便是将她扭送流放——她料想林璠不至于在英梦云面前如此。
此般计划拟定,英谷雨便是站在门口模拟,如何将王婆子给一招擒拿住,而不至于她呼喊。待她擒住王婆子,便是换了她的衣服浑水摸鱼去往后院。
她在门口试了再三,回想王婆子的身材:她是个粗使婆子,必然是极有力气。
英谷雨猜度凭蛮力自己未必能够降服王婆子,届时只能是以巧劲智取。
她一次次的调整自己的位置、力度,无数次回想王婆子开门进来的场景。
最终,她只等着王婆子了。
将近黄昏的时候,门外如期响起王婆子的声音,英谷雨知道时机到了,她早已经在自己所预想的位置待命,只侧耳倾听着王婆子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而她的心跳亦是剧烈地跳动着。
她眼睛落在床榻上,内里的床单为她撕成了布条,做成了结实的绳子,为了掩盖这些,床榻上的被子正是覆盖着整个床面。
她为了对付王婆子,甚至还拆了一个凳子,而凳子腿正是在门边上,而那缺了腿的凳子则是被她塞进了桌下。
“小雨丫头啊——”
王婆子一只手挎着食盒,另一只手已经放在了门板上,她稍一用力便是能够将门打开。
屋内藏在门后的英谷雨正是紧张万分,不期然额头上亦是冒出些汗珠子,她双手更是不自然的收紧。
“嘎吱”一声,王婆子推门进来,她直往桌子方向走过。而她身后英谷雨突然是一脚将门踹上,不让外头的士兵看到里头的情况。随后又是箭步飞扑到王婆子身后,她一伸手就是要将王婆子给擒住——
“大娘,你来了。”然挨到王婆子身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顿时是松懈下来,又是与王婆子如常说道。
“哎哟,你这死丫头怎么在我后面,吓死我了。”王婆子没防备英谷雨从自己身后出现,不禁是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被吓到的心肝。
英谷雨少不得一番致歉和解释:“大娘,实在是屋中寒冷,我才……”她说完又是翻弄着自己的双手,她这双手在这几日逃命的时候不仅仅是冻的通红,更有几处已经裂了,坏了。
之前王婆子没有细看,此时看到却是触目惊心。她不由是停下动作,看向自己提着食盒盖子和正端出盘子的手,她虽是干粗活双手粗粝,却也不至于如此。王婆子没由来有些心疼,便是将语气放缓和了说道:“你这丫头,真——太不爱惜自己了。”
她将饭菜摆到桌上,见英谷雨拿起筷子吃饭,手上那些个伤口又隐隐似要裂开,她在桌子边坐下心疼问道:“丫头,这疼吧。”
英谷雨正吃着,她如是点了点头。
王婆子看着她吃饭,突然脚下是踢到了什么,正是要起身往桌子底下看看。
英谷雨见此,连是“哎哟”一声。
王婆子忙问:“怎么了?”
“大娘,你踢我腿上了。”
王婆子闻言,脸上顿时有些歉意,说道:“哎,老婆子我不是故意的。”说完便仍是坐着。
英谷雨便是趁着现在与王婆子说道:“大娘,这屋里实在冷的很,你看能不能……”她说着正是一脸期冀地看向王婆子。
王婆子一听,便是将视线放在那床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