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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海洋之力

奴隶就是奴隶!

拓跋沙汗的话如同密布的乌云遮住了监牢里仅有的一点光亮,也让阿丑所追寻的希望暗淡了下来,愤慨和失望扭曲了他那张淡漠的脸庞。

“阿丑,有些事不曾试过,怎知无法改变?如若你觉得心中的坚持是对的,那便该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即便这条路充满荆棘。”

拓跋昇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活在人们的偏见里,何尝不想改变这吃人的世道,路就在脚下,只有踏上去之后,他才知道究竟有多难。可是,他不会动摇,因为这条路是真正属于他的。

阿丑注视着拓跋昇的目光,问道:“世子,你当真如此认为吗?”

拓跋昇目光投向乌日娜身边的阿奴,平淡地说:“难道你愿意让阿奴一辈子都背负着枷锁,成为人们眼中的奴隶吗?我可以替你除去奴隶的身份,甚至让你们入克烈的宗籍,可我无法改变他人对你们的偏见。”

“阿丑明白了,阿丑此生会追随世子,为世子的赴汤蹈火。”阿丑点点头,坚定地目光停留在妹妹的身上,他非常确信,这一生绝不会让阿丑再受委屈。

“不,阿丑,你错了。你不需要为我赴汤蹈火,我只是希望当你有力量时,能够伸手去拉一把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世上有太多困苦的人,你们是,乌恩、乌力罕是,乌日娜也是。”

拓跋昇拍了拍阿丑的肩膀,留下阿丑一人独思,而他则是来到乌日娜面前,说道:“乌日娜,一切都尘埃落定了,随我回去吧。”

“阿奴,去看看阿丑吧。我和你世子哥哥说会儿话,一会儿咱们就回家。”乌日娜捏了捏阿奴的脸蛋,眼神却是有些复杂。

阿奴点点头,又有些念念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她不知道乌日娜到底有什么话要背着人说,但她的心头总是萦绕着一股难以言状的感觉,压得人呼吸都困难。

“乌日娜,有什么事不能等回去了再说?”拓跋昇陪着乌日娜走到了窗下。

乌日娜没有答复,而是低头抚摸着墙壁上斑驳的刀痕,随后抬头望着窗外的飞雪,怔怔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她看着拓跋昇笑语嫣然,“殿下,初见你时,我记得也是下着这般大的雪。那一年,殿下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绵羊,可是倔强起来又像一头牛,连大君都敢当面顶撞。”

“是啊,这些年若非有你的悉心呵护,或许我也经受不住都城里这要人命的风雪吧。分别的这些日子,没有尝到你亲手做的肉羹,实在是馋得紧。”拓跋昇笑着说。

“你啊,每次给你做些肉食,你总要分给那些孩子,自己却吃不上几口。”乌日娜笑了笑,用溺爱的眼神看着拓跋昇,忽然又变得十分伤感,她说:“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一晃三年了。现今的殿下可比乌日娜还要高了,也不再需要乌日娜了吧。”

“这话从何说起。乌日娜,你不许胡思乱想,我与灵裳大婚之日,你还要亲手为穿上礼袍。”拓跋昇有些急了,他总算是回过味来了,为何今日总是心绪不宁,原来乌日娜还在揪着下毒一事不放。

如果惜风还活着的话,他也该娶妻生子了吧。如果他还活着,穿上我亲手缝制的礼袍那该多好啊!

乌日娜泪光闪烁,回忆着与拓跋昇相处的点点滴滴,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看着眼前这位她侍奉了三年的孩子,脸上挤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她说:“傻孩子,你是克烈的世子,哪能由我一个低贱的侍从来替你穿上礼袍。”

“我说可以,那便可以。”

拓跋昇心中有些不快,他受不了那些死板的规矩,更不愿身边至亲的人因为规矩而疏远于他,但他还是努力平复了心中的恼火,他看出来了,乌日娜并不想随他离开大牢,于是好心劝道:“乌日娜,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说过了不会再追究,你何必再用来折磨自己呢?随我回去吧。”

乌日娜摇摇头,抓着拓跋昇的手腕,眸中浮现出湛蓝的光芒,“过去的事也许真的能过去吧。”

“乌日娜,你要做什么!”拓跋昇脸色陡然一变,急忙想要抽回手臂。

“殿下,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所中的毒是我下的,我知道你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痛苦,就让我来化解它吧。”

乌日娜淡然一笑,她的眼睛变得好像两颗蔚蓝的宝石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华,而她的面容则渐渐爬上鱼鳞纹,一股股冰凉的蓝色气流从鱼鳞纹的缝隙之中钻了出来。

“乌日娜,你给我放手!”

拓跋昇神色俱惊,乌日娜的外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知道那些蓝色的气流流逝,将会对乌日娜造成无可修复的伤害。他奋力地挣脱着,但乌日娜的双手却像是铁钳子一般,令他无法挣脱。

“殿下,不要抗拒它。来自海洋的力量足可以清除你体内的顽毒。”

乌日娜眼中的泪水化作一颗颗珍珠,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她那一头长发变得如雪一般洁白,她努力地维持着笑容,但身体终究是无法承受来自灵魂般撕裂的剧痛,那张素雅的脸庞也随之变得狰狞了起来。

“不!”

拓跋昇歇斯底里的呐喊着,然而磅礴的海洋之力依旧疯狂涌入着,那是一种温和的生命之力。拓跋昇感觉到体内那股至阴至寒的顽毒渐渐消退,体内的隐疾也正快速地修复着。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竟然比乌罕大合萨炼制的火云纯阳丹还要厉害!

拓跋昇和乌日娜被蓝色的光芒笼罩其中,仿佛沉入深海,四肢发不出力量,他试着催动太阴之气去阻止乌日娜,却没想到顽毒清除之际,体内太阴之气和克烈之血发生激烈的冲撞。

撕裂!破坏!修复!

拓跋昇的体内好似有人挥舞着利刃,经脉和骨骼不停地经受着摧残,来自海洋的力量便会趁机而入,努力地修复着损伤。那种要命的痛楚,就如同一把锤子将人的每一寸骨头全部敲断,随后再一寸一寸的接上,如此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