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前,无极祖师择选无极峰及其五小峰立无极门,而后依天时地利划分人间十三州,无极祖师立于云端之上大呼一声“人族当立”,举世皆闻,从此人族昌盛了千年之久,未有他族进犯人间之祸患。无极出世百年间,时值人间十二国初现,逐鹿天下,纷争四起。诸国皇帝为本国基业,陆续上山请无极弟子下山聘为国师,从此上百弟子一去不复返。试想修士卷入了权争,同为无极门弟子却兄弟阋墙,人间重现当年妖族霍乱,无极门第二代祖师青玄百感涕零,念及苍生无妄,一怒之下再次下山平定十二国,同时将已下山弟子逐出师门,永生不入无极志。更立门规,无极门弟子不可入江湖庙堂,从此无极门
一场大战过后,下山超百数弟子十不存一,上不能重归无极,下不能位列国师,多数之人一气之下另立道门,与无极分而行之。自此天下道门无数,犹如璀璨星河,其实究其根本皆出自无极。”
头一次听赵明一次吐出这么多字,苏天佑难免讶异一会。
这段故事记载于《无极志》中,隶属于通史篇,由于时间的原因,苏天佑还没有看到这一部分,原来“无极门弟子不可入世”的门规来源于此,还以为只是某一位祖师突发奇想定下来的规矩呢。世间存在的道门,唯有无极门有此一条门规,其他门派皆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全凭个人好恶。
苏天佑捂嘴打哈欠,眼皮耷拉着十分想掉下来,摇头晃脑道:“赵明,还有没有什么从《无极志》上看来的有意思的故事说来听听。”
修为处在悟心境的赵明,其实已经不再需要睡觉了,只需冥想一个时辰便能神清气爽,他眼神清明,淡淡道:“这一晚上已经讲了两遍了,小师叔。早就说过我也没读完《无极志》,否则早就说与你听解乏了。”
苏天佑睡眼朦胧,眨眨眼道:“哦是吗,难怪我越听越困,原来是听过一遍了。”
身旁的白歌趴在桌上睡得鼾声大作,苏天佑气不过,推醒他骂道:“睡得跟头猪似的,是你说你爹寅时要上朝,一起等他起来,怎么你他妈睡着了?”
白歌蹭的一下弹起来,靠住椅背,半睁开眼语气柔和道:“赵师兄讲故事的语调实在太催眠了,而且《无极志》上记载的每件事我都一清二楚,脑子里明明白白的,他一讲我更犯困了。”
苏天佑深呼一口气,脸色微红,没好气道:“行吧行吧,我也差不多。反正醒了就别再睡着了,退婚的计划你自己与你爹商讨,我不管。”
“赵明,现在什么时辰了?”
“正寅时。”
苏天佑抬眼透过窗纸望去,屋外已点燃星星点点的烛火,估计是有不少的婢女仆役已经起床了。身旁的白歌却还连身子都坐不正,稍不注意恐怕就又要睡过去。苏天佑随意一瞥,就看到白歌脑袋偏到另一边,呼吸声逐渐加重,顿时苏天佑就不耐烦了,一巴掌拍在脸上。吓得白歌猛然惊醒,木然看向苏天佑,后者一脸笑意:“我看你还是成亲比较好,到时候玉灵睡你身边,岂不使美梦更甚一筹?”
白歌自知不占理,也没有反驳,只是一双眼睛充满了委屈。
苏天佑实在不耐烦了,厉声道:“正寅时了,你爹我姐夫是不是要起床了?你确定他会来你这?”
白歌点头道:“他一定会来的,只要在书房过夜,第二日上朝之前他都会到二姨娘那瞧一瞧,顺便还会来此处看我是不是在睡觉?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不会变的。”
这时屋外一声鸡鸣骤起,紧接着整座白府慢慢变得灯火通明,白歌激动道:“这是他养的一只鸡,鸡鸣响起时,全府的丫鬟下人都得起床。”
苏天佑眉毛挤在一起,不解道:“闻鸡起舞?自己起来就算了,还要叫别人起来。你们家下人日子挺艰苦啊,你呢,你要不要起床?”
白歌挠挠头,顿时睡意全无,道:“按照往常,是要起床的,今天这不是没睡嘛。”
为商者,无利不起早!
白晓生从接管白家起就把这句话尊为至理名言,一生奉行,于是便有了闻鸡鸣而起的习惯。家里那只鸡已经不知道是它祖辈的第几代儿孙了,至今五十年,这一家子鸣了五十年,白晓生一如既往早起了五十年。三声几名过后,白晓生坦然睁眼,自语道:“又在书房睡着了。”
“老乔。”
白乔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入府为管家几十年,由于白晓生早起习惯,白乔不得已要比他还要起得到,同时晚上还要处理各项杂物,往往月上枝头才得了空上床睡觉。虽然到了他这等修为并不用休息,但不知道为什么,白乔总喜欢在完成老爷交代的任务后上床小憩一会,不管能否睡着。
白晓生一声呼唤,白乔一身素衣站在书房门口,恭敬道:“老爷有何吩咐?”
白晓生从檀木椅上起身,指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开口道:“把这些收拾一下吧,我先去洗漱准备上朝去了。”
白乔一脸祥和,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将文房四宝收好,同时开口道:“老爷,大少爷似乎一夜没睡,今儿早上就在那等着您过去,估摸着是有事要说,还有那二位也跟着没睡。您要不过去看看?”
白晓生笑道:“老乔你难道不知道我的习惯?”
白乔乐呵呵道:“知道,我就是怕老爷生大少爷的气,不乐意去瞧上一瞧。”